蘇瑤端著水回到房間，給二寶擦了臉和脖子，又喂他喝了幾口溫水。他的眉頭皺了一下，但沒有醒來。她坐在床沿，盯著他的臉，腦子裡反複回放剛才那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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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鑰匙在井底。”
厲家老宅確實有一口老井，在後院偏西的位置，дaвho廢棄，常年蓋著鐵板，連園丁都不靠近。據說是早年有人投井，後來就被封了。
可如果真有什麼東西藏在那裡……
她正想著，大寶突然低聲叫她：“媽。”
她轉頭。
大寶把平板遞過來，屏幕上是一份檔案截圖：“找到了。這種蘑菇叫‘彩紋裸蓋菇’，常見於腐木和老建築地基附近，含有天然致幻成分，能激活大腦深層記憶區。但它不會憑空產生，必須依附某種特定真菌群落生長——而這類菌群，往往出現在長期封閉、濕度極高、且有過血跡汙染的地方。”
蘇瑤盯著屏幕：“意思是，它隻長在……死過人的地方？”
“不完全是。”大寶搖頭，“是‘被刻意掩蓋死亡’的地方。比如密室、暗格、或者……封起來的井。”
蘇瑤的心跳慢了一拍。
她想起那口井。鐵板厚重，邊緣鏽死，像是幾十年沒人動過。可就在昨天下午，她路過時，發現井蓋邊緣的青苔有刮痕，像是最近被人掀開過。
她沒在意，以為是園丁打掃。
現在想來，未必。
她站起身，走到窗邊拉開窗簾。夕陽餘暉灑進院子，正好照在那口井的位置。鐵板依舊蓋著，可她清楚記得，那天傍晚，井邊的泥土是濕的，而那一片，根本不在灑水範圍內。
“大寶。”她回頭，“你剛才說，這種蘑菇能激活深層記憶？”
“對。”大寶點頭，“尤其是潛意識裡被壓抑的信息。有些人吃了以後會看到童年場景，或者聽到早已遺忘的聲音。”
“所以二寶看到的‘牆上奶奶’……”蘇瑤聲音低了下來，“也許不是幻覺，而是某種信息殘留？”
大寶沒說話，但眼神已經說明一切。
房間裡再次陷入沉默。
蘇瑤重新坐回床邊，看著二寶平靜的臉。他嘴唇微微動了一下，又吐出幾個字：
“……畫後麵……有字……”
她猛地抬頭。
畫？哪幅畫？
厲家老宅的書房裡掛了不少字畫，大多是古董收藏。其中有一幅水墨山水，掛在保險櫃正上方，位置很特彆。她當時就覺得奇怪——為什麼偏偏要把一幅普通畫作放在那個位置？
難道……
她伸手摸向衣袋，確認u盤還在。然後她站起身，走到門邊。
“我去書房看看。”她說。
大寶立刻攔住她：“現在不行。巡邏隊每十五分鐘一趟，而且那邊剛換了一批人，身份還沒核實。”
“我不進去。”蘇瑤低聲說，“我就在外牆走一圈，看那幅畫的位置。”
大寶猶豫了一下：“我跟你一起去。”
兩人輕手輕腳出了門，繞過主廳側廊，貼著牆根往書房方向移動。天色已暗，路燈剛亮，照出長長的影子。他們躲在拐角處，抬頭看向書房外牆。
那幅水墨畫的位置正對著窗外，從外麵能看到畫框的一角。蘇瑤眯著眼，仔細觀察。
忽然，她注意到一件事。
畫框右下角，有一道極細的裂痕，像是被人用力摳過。而更奇怪的是，畫布邊緣露出一點白邊——不像是裝裱失誤，倒像是後麵還夾著什麼東西。
她正想再靠近些，遠處傳來腳步聲。
大寶立刻拉她退回陰影裡。
兩人屏息等了幾秒，確認無人過來，才重新探出身。
“明天找機會進書房。”蘇瑤低聲說，“不管用什麼辦法。”
大寶點頭：“我可以製造一次斷電，但隻能維持三十秒。”
“夠了。”她說，“隻要能看清畫後麵是什麼。”
她最後看了一眼那幅畫，轉身往回走。
剛走出幾步，她忽然停下。
身後，那扇書房的窗戶，不知何時，開了一條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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