礦石燈的光閃了兩下，又穩住了。大廳裡那股若有若無的震動還在持續，三秒一次，像是某種信號在傳遞。
陳穩沒有動。他盯著壁畫上那隻從地縫中伸出的手，金屬與骨頭拚接的指節微微彎曲，仿佛下一秒就會抓上來。但他知道現在不能退。
“繼續。”他說，“先找出口，再研究這些符號。”
林悅站起身，把記錄本塞進背包。她走到角落，手指劃過地麵一塊凸起的石板。那裡和其他地方不一樣，邊緣整齊，像是人為嵌入的。
“這邊有動靜。”她低聲說。
王強立刻靠過去，用斧背輕敲地麵。聲音空洞，下麵有空間。
趙剛也來了精神，幾步上前蹲下。“是不是藏東西的地方？”
“彆急著動手。”陳穩走過來，“先確認有沒有聯動機關。”
孫莉抱著筆記本站在後頭，眼神一直沒離開那幅“祭品”壁畫。李娜則守在她身邊，手裡攥著繃帶卷，隨時準備應對突發狀況。
林悅和王強合力撬開石板，下麵是個半米深的凹槽，裡麵放著幾件器物：一個青銅紋盤，表麵刻滿螺旋符號；一隻陶罐，釉色泛青，底部有裂痕；還有一塊暗紅色的石頭，拇指大小，握在手裡能感覺到微弱的溫熱。
“這東西……不是普通礦物。”林悅拿起紅石，翻看了一圈。
趙剛眼睛亮了。“值錢的東西總算出現了。”
他伸手就要拿盤子。
陳穩一把按住他的手腕。“先登記。”
趙剛皺眉。“啥意思？”
“所有收獲統一管理。”陳穩鬆開手，“係統任務從不允許私藏物品。上次你偷偷帶走碎片，結果觸發警報，還記得嗎？”
“那次是意外！”趙剛聲音抬高，“現在都到這兒了，還講什麼規矩？誰拿到歸誰！”
“你要是亂來，害的是整個隊伍。”林悅站到陳穩旁邊，“剛才牆還在震，誰也不知道碰了這些東西會不會引來更大的麻煩。”
“你們倆倒是默契。”趙剛冷笑，“一個發號施令，一個跟著幫腔。憑什麼你說怎麼分就怎麼分？”
“因為我們一直在守規則。”林悅直視著他，“你在荒島搶食物，在雪洞藏火種，哪次不是自己先撈好處？這次要是讓你隨便拿，下次呢？等遇到更危險的東西，你還聽指揮嗎？”
趙剛臉色變了。“你是說我拖後腿？”
“我不是這個意思。”林悅語氣沒軟，“但團隊得有底線。資源可以分，但必須公平。”
李娜小聲插話：“我同意林悅的看法。這些東西既然一起發現的，就應該一起決定怎麼處理。”
孫莉點點頭：“而且……這些符號和之前的警告有關聯，貿然移動可能會出事。”
王強沒說話，但往陳穩那邊挪了半步，短斧橫在身前，姿態明確。
趙剛環視一圈，發現沒人支持他。他咬了咬牙，猛地推開麵前的箱子，發出一聲悶響。
“好啊，你們聯合起來壓我？”他指著陳穩，“你算什麼東西？不過是個塔吊司機！要不是我扛著繩索過浮橋，你能站在這兒說話？”
“我沒否認你的功勞。”陳穩聲音平穩，“但我們是團隊。你可以提意見，但不能破壞規則。”
“規則？”趙剛嗤笑，“這地方哪有什麼規則？隻有活下來的人才有資格談分配！我要是現在衝進去把東西全拿了，你們誰能攔得住？”
空氣一下子繃緊。
林悅把手搭在刀柄上，目光沒移開。王強往前一步，李娜拉著孫莉後退兩步，躲到石柱後麵。
陳穩沒動，也沒說話。他隻是看著趙剛，眼神沉靜。
幾秒後，趙剛自己泄了氣。他鬆開拳頭，轉身走到牆角，一屁股坐下，抱著雙臂不吭聲。
“我可以等。”他說，“等出去以後再算賬。”
“不用等。”陳穩打開記錄本，“現在就說清楚。這批器物帶回營地後，按任務貢獻分配。每個人的任務量都有記錄，誰付出多少，分多少。”
“怎麼算？”趙剛抬頭。
“比如這次破機關，林悅主導，王強警戒，趙剛協助搭建浮橋——這些都會計入。”陳穩合上本子，“不會少你一份。”
林悅補充：“但如果有人擅自拿取未登記物品，視為違反團隊協議，後續任務收益減半。”
趙剛嘴角抽了一下，沒反駁。
李娜鬆了口氣。“那就……這麼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