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筏停在水道深處,四周安靜。羅盤不再震動,但陳穩仍把它握在手裡。他抬頭看前方,黑暗中那絲紅光又閃了一下,比剛才更亮。
林悅靠在他旁邊,低聲說:“你還記得孫莉上次用紅發帶引開藤蔓的事嗎?”
陳穩點頭。他記得。那天湖邊的植物突然躁動,孫莉的紅發帶被風吹起,纏在樹枝上晃了兩下,那些藤蔓立刻轉向了紅色,像是被吸引住了。當時沒人明白原因,現在想來,這可能是個機會。
趙剛蹲在木筏尾部,手按著槍管。他的衣服還濕著,肩膀一抽一抽地抖。王強站在他身邊,工兵鏟橫在胸前,目光盯著水麵。李娜正給劉輝注射抗毒劑,動作很輕,手指卻有些發顫。孫莉縮在角落,抱著筆記本,眼睛一直看著黑洞的方向。
“我們得出去。”陳穩開口。
沒人反對。木筏已經不能再用了,底部被水母咬得全是洞。他們必須登島。
王強先跳上岸,踩進泥裡半隻腳。他用力拔出來,地麵發出咕嚕聲。林悅緊跟著上去,伸手把孫莉拉上來。趙剛最後一個離開,落地時踉蹌了一下,差點滑倒。
祭壇就在前方十幾米處。黑色石台高出地麵一圈,表麵刻著看不懂的符號。中間有個凹槽,形狀像手掌。
李娜走近幾步,忽然停下。“地上有字。”
眾人圍過去。石台邊緣刻著四個小字:以血為引。
趙剛皺眉:“誰的血?”
沒人說話。這種機關,誰也不敢亂試。
陳穩看向李娜。她是醫護員,最懂這些。李娜深吸一口氣,從急救包裡拿出一把小剪刀,剪開指尖外層手套,然後劃破食指。血珠冒出來,她按在凹槽邊緣。
沒有反應。
她又滴了一滴進去。
石台猛地一震。地麵裂開幾道細縫,一道光柱從祭壇中心衝天而起,直射夜空。湖麵炸開巨浪,一個龐大的黑影從水中躍出——是湖怪!
它全身覆蓋鱗片,頭部像鱷魚,嘴裂到耳根。尾巴一甩,整片水道都被攪動。木筏瞬間粉碎。
可就在它要撲向岸邊時,光柱擴散成半球形屏障,將它狠狠彈回湖中。水花濺起三丈高,砸得眾人後退幾步。
係統提示音響起:【進入湖心島核心區,獎勵湖怪鱗片x5,已存入背包】。
趙剛低頭摸了摸背包,臉色變了:“真有了。”
林悅也檢查了自己的包,五片灰藍色的鱗片靜靜躺在裡麵。她抬頭看陳穩:“這是鑰匙。”
陳穩沒回應。他的注意力還在湖麵上。湖怪沉下去了,但沒走遠。水麵仍有波動,一圈圈蕩過來。
孫莉忽然喊了一聲:“紅光!又亮了!”
大家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祭壇背麵,靠近黑洞的位置,一道細長的紅色光線從地下透出,像是某種信號燈在閃爍。
“和剛才不一樣。”林悅說,“這次是持續的。”
陳穩走過去查看。紅光來自一條裂縫,底下不知多深。他蹲下身,把手伸過去。光線照在掌心,不燙也不冷。
“這不是自然光。”他說。
趙剛掏出槍,瞄準黑洞入口:“會不會是陷阱?”
“可能是路標。”王強站到陳穩身邊,“剛才李娜用血激活祭壇,光柱升起,湖怪被擋在外麵。現在紅光出現,說明還有下一步。”
李娜喘了口氣,靠在石柱上。她臉色還是白的,但眼神清醒。“我沒事。就是有點累。”
孫莉翻出記錄本,在上麵寫了幾行字。她抬頭說:“我在想,這個島是不是有人控製的?紅光、水母、湖怪……都太整齊了,不像野生物種。”
沒人反駁。
陳穩站起來,從背包裡取出水晶羅盤。指針穩定指向黑洞深處,不再晃動。他知道,這條路必須走。
“先休息十分鐘。”他說,“檢查裝備,補充體力。”
林悅開始清點物資。她收好了匕首,把登山繩繞回腰間。趙剛拆開槍管擦了一遍,重新組裝。王強守在湖邊,眼睛沒離開水麵。李娜給劉輝換了藥貼,又給自己手臂綁了條繃帶。孫莉把紅發帶從包裡拿出來,看了看,塞進內袋。
時間一到,陳穩拍了下手。
“準備出發。”
他們朝黑洞走去。越靠近,嗡鳴聲越大,耳朵像被針紮。孫莉捂住頭,腳步慢了下來。王強伸手扶她,兩人並排往前。
黑洞口直徑約兩米,邊緣光滑,像是被高溫熔過。裡麵漆黑一片,看不出深淺。紅光從底部延伸上來,像一條指引線。
趙剛舉起槍:“我打頭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