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不要我。”
聲音稚嫩，像剛學會說話的孩子在撒嬌，可每一個音節都帶著裂開的痛。
林婉的手指收緊，羅盤差點脫手。她深吸一口氣，用鑷子夾起一張清心符，舉在胸前：“我們不是來拆散你們的。”
鬼嬰沒動，隻是歪了歪頭，像是在聽。
江臨川往前走了一步，腿還在抖，但沒停下。他在床邊蹲下，和鬼嬰視線齊平：“你媽不是不要你。她是……太想要你了，才不敢要。”
嬰兒眨了下眼——雖然沒有眼球，但江臨川能感覺到，它在看。
“她怕養不好你，怕你受苦，怕自己不夠好。”他聲音低下去，“所以她選了最疼自己的方式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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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嬰的小手慢慢抬起，伸向江臨川的臉。
他沒躲。
那隻手停在半空，指尖離他鼻尖隻有一寸，寒氣凝成細小的霜粒，落在他的帽簷上。
林婉忽然開口：“它想碰你。”
“我知道。”江臨川沒動，“它隻是想知道，有沒有人願意接住它。”
鬼嬰的手緩緩落下，輕輕搭在自己的胸口——那裡本該有心跳的地方。
然後，它低頭，抱住膝蓋，又開始哭。
這次沒有聲音，隻有肩膀微微聳動。
江臨川回頭看了林婉一眼。她的左臂還在發青，可她把羅盤放下了，另一隻手摸上了手腕上的紅繩。
“它不恨。”她說，“它隻想被記住。”
江臨川重新看向鬼嬰，輕聲說：“你想讓她知道你還愛她嗎？”
嬰兒抬起頭，黑洞的眼睛望著他，輕輕點了點頭。
係統界麵突然彈出：
【任務更新：調解冤怨】
【目標：幫助鬼嬰傳遞執念】
【獎勵：+5積分】
【附加說明：情感共鳴成功，解鎖臨時通靈權限30分鐘）】
他笑了下：“行吧，這單算加班。”
掏出手機打開錄音功能，他對準鬼嬰：“來，說句話，我幫你傳給她。”
鬼嬰張嘴，聲音依舊破碎，卻清晰了許多：
“媽媽……我想……抱抱你。”
江臨川按下停止鍵，把錄音存進備忘錄，命名為“給某位女士”。
他抬頭看向林婉：“下一步，找人。”
林婉靠著牆，點點頭：“我能順著殘留氣場追蹤她最近出現的位置。”
江臨川站起身，活動了下發麻的腿：“那你負責找媽，我負責當郵差。”
他說完，順手把貼在門框的符紙揭下來，火苗一閃，化成灰燼飄落。
鬼嬰沒再哭，靜靜地坐在床上，雙手放在腿上，像個等待放學的孩子。
窗外夜色濃得化不開，風從縫隙鑽進來，吹動窗簾一角。
江臨川走到門口，回頭看了一眼。
鬼嬰正望著他，嘴角似乎向上彎了彎。
他沒確認是不是錯覺。
隻是把手機攥緊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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