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的手指還貼在那圈快熄的靜陰陣邊緣,涼意順著指尖往上爬。她沒說話,隻是把紅繩殘段重新纏回手腕,動作很輕。
江臨川站起身,衛衣下擺蹭過牆灰,發出沙沙聲。他活動了下左臂,結痂的地方還在疼,但已經不影響行動。青銅指環在小指上轉了一圈,係統界麵閃了一下,又滅了。
“信號還是斷斷續續。”他說,“但任務欄沒消失,說明夾縫確實存在。”
陳虎把斧頭扛到肩上,作戰服袖口磨得發毛:“等天亮再走?”
“不用。”江臨川看向林婉,“你現在就能帶路嗎?”
她點頭:“鑰匙在我兜裡。檔案庫b3晚上沒人值班,監控也隻連內網。”
陳虎咧嘴:“政府設施半夜闖空門,這活兒比抓鬼刺激。”
“不是闖。”林婉掏出一串銅鑰匙,金屬碰撞聲清脆,“是進去找東西。”
三人收拾裝備,沒再多話。江臨川最後看了眼地上那塊玉佩,它靜靜躺在破布上,背麵的字跡已經淡下去,但“癸未年七月初九”幾個字還在腦子裡轉。
半小時後,城西檔案庫外。
鐵門鏽跡斑斑,鎖孔旁邊有劃痕,像是被人撬過幾次。林婉蹲下,把最短的那把鑰匙插進去,擰了半圈,哢噠一聲。
“我爸說這裡的地基打得特彆深。”她推開門,冷風撲麵,“六十年代建的防空洞,後來改成了資料存儲區。”
走廊燈昏黃,水泥牆滲水,地麵濕滑。腳步踩上去沒有回音,反而像被什麼吸走了聲音。
陳虎走在最後,斧頭橫在胸前:“這地方安靜得不對勁。”
“陰氣太重。”江臨川摸了摸牆壁,掌心發麻,“壓住了聲波傳播。”
林婉打開手機電筒,光束照向儘頭一道鐵柵欄門:“b2到頭了,樓梯往下。”
樓梯窄而陡,台階邊緣磨損嚴重。三人一步步往下,空氣越來越冷,呼吸開始冒白氣。
b3入口掛著一塊褪色牌子:非授權人員禁止入內。
門沒鎖。
林婉推門進去,手電掃過四周。這裡比上麵大得多,一排排金屬架堆滿泛黃文件盒,角落有台老式監控主機,屏幕黑著。
“通風井在西北角。”她說,“我爸說以前通到地下河,後來封了。”
江臨川閉眼,靈力探出體外。丹田裡的旋渦緩緩轉動,靈流沿著經脈運行一圈,停在胸口。
“有東西壓著。”他睜眼,“不是實體,是陣法。”
陳虎走到牆邊,用斧背敲了敲:“聽不出來,但手感不對,像是後麵空的。”
林婉從衣兜取出玉佩,貼在麵前一麵牆上。幾秒後,牆皮微微震動,一道裂紋從她手掌下方延伸出去,呈放射狀擴散。
“找到了。”她說,“封印點。”
江臨川上前,手指按在裂縫上。冰冷的能量竄進體內,和靈流撞在一起,沒有排斥,反而加速融合。
“就是這兒。”他回頭,“準備破陣。”
陳虎退後兩步,符咒斧纏著的黃紙嘩啦作響。他咬破手指,在斧刃上畫了道血符:“老子可沒力氣再來第二次。”
林婉把玉佩塞回口袋,抽出銀鑷子,蘸了點唇膏似的暗紅膏體——那是她自製的定魂引,塗在眉心、耳後、手腕三處。
江臨川深吸一口氣,調動丹田靈流,將頻率調至與裂縫同步。他的瞳孔泛起幽藍,視線裡整麵牆變成了流動的數據流,像代碼一樣滾動。
“三寸偏右。”他低聲,“避開主陣眼。”
陳虎抬斧,手臂肌肉繃緊,猛地劈下!
斧刃切入牆麵三寸,沒有炸響,隻有一聲悶哼般的震動。牆皮大片剝落,露出後麵一道漆黑縫隙,邊緣扭曲如燒焦的紙。
一股寒風從裡麵吹出來,帶著腐土味和鐵鏽味混合的氣息。
“開了。”陳虎喘了口氣,甩掉斧上的灰。
江臨川伸手探進縫隙。指尖觸到的不是磚石,而是一種粘稠的阻力,像穿過一層冷水膜。
“能進。”他說,“但裡麵的空間不穩。”
林婉拿出紅繩殘段,用銀鑷夾住中間,蘸了點剛才塗過的膏體,往三人腳踝各繞一圈,打了個死結:“彆走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