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茶盞突然炸開,瓷片四濺,滾燙的茶水灑在金磚上,騰起一陣白霧。他沒看那些碎片,隻盯著德妃,聲音低沉:“你說,這是怎麼回事?”
德妃跪在地上,身子抖了一下,卻仍強撐著說:“陛下……這是栽贓……沈清辭恨我揭發其女扮男裝之罪,一直懷恨在心……她如今竟敢拿舊案做文章,分明是要動搖國本!”
“動搖國本?”我冷笑,“若真有錯診,為何當年不審太乙真人,而是直接毀其觀、奪其籍、流放弟子?若真是誤診,何必掩蓋醫案,連藥房記錄都儘數焚毀?”
我上前一步,單膝跪地,雙手捧起冰晶封存的鳥屍與殘糕:“臣非為私仇翻案,實為忠良昭雪。太乙真人一生濟世,從未行差踏錯。他救過多少皇親貴胄,陛下心中有數。可就因這一味藥,落得個身敗名裂,終老荒山。”
我抬頭,直視龍顏:“今日毒糕再現,手法如出一轍。若陛下不查,明日中毒者,或許便是太子,或是陛下自身。”
殿內死寂。
連呼吸聲都聽不到。
皇帝站了起來。
他的手按在劍柄上,指節微微泛白。他沒有看我,也沒有再看德妃。他隻是緩緩掃過整個大殿,像是在確認還有什麼被隱瞞的東西。
然後,他開口。
聲音不大,卻壓住了所有雜音。
“傳朕旨意——即刻重啟太乙案,所有涉案卷宗儘數調出,交由刑部、大理寺、禦史台三司會審!任何人阻撓者,以同謀論處!”
話音落下,禁軍立刻上前。
德妃被架起時還想掙紮,嘴裡喊著冤枉,可她的手抓不住任何東西。她被拖出去的時候,回頭看了我一眼,眼裡不再是狠戾,而是恐懼。
我知道她在怕什麼。
她怕的不是牢獄,不是冷宮,而是那個被掩埋了二十年的真相。
皇帝坐回龍椅,臉色依舊陰沉。他沒有讓我起身,也沒有讓人收走那塊冰晶。
我仍跪著,雙手托著證據,不敢鬆勁。
殿外傳來一聲鐘響,是午時的報時。
陽光從窗縫斜照進來,落在冰晶上,折射出一道紅光,像血痕一樣劃過地麵。
我的指尖又開始發熱。
那塊令牌在袖中輕輕震動,仿佛回應著什麼。
我低頭看著那道紅痕,慢慢移動視線。
它正一點點爬向皇帝的靴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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