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上丹陛,站在龍椅側前方。這裡能看到每一個人的臉。
“即日起,朝會由監國主理。”我說,“陛下尚在養疾,若有妄傳死訊、煽動動蕩者,殺無赦。”
說完,我抬起手,冰晶在掌心旋轉,迅速拉長成一麵鏡牆。鏡麵泛起波紋,顯出皇帝臥榻的畫麵——他躺在寢宮床上,手裡拿著一份奏折,眉頭微皺,正在批閱。
這是昨夜我用冰鏡術複現的場景。
“你們說陛下已崩?”我冷冷掃視全場,“那這個人是誰?”
眾人震驚,不少人直接跪了下去。
新黨首領站在原地沒動,臉色鐵青。他盯著那麵鏡子,眼神陰沉,像是要把那影像燒出個洞來。
我沒再看他。
鏡牆緩緩消散,化作細雪飄落,落地即融。我站在丹陛上,望著底下黑壓壓的人頭,終於能喘口氣。
身體還是累,心口那道金紋一直在跳。我知道這隻是開始。這些人不會服我,尤其是他。
但我必須站在這裡。
我抬手撫了撫袖口,那裡還沾著一點乾掉的血跡。不是我的,是火髓石碎裂時濺到的。我低頭看了一眼,沒擦。
這時,新黨首領忽然抬頭,看了我一眼。
我沒回避。
他對我說:“駙馬監國,總得有個名分。您如今是將軍府嫡女,又是駙馬,身份混亂,如何服眾?”
我冷笑:“我姓沈,名清辭。將軍府的女兒,太乙真人的弟子,先帝欽點的狀元,今上親封的駙馬。你說我身份混亂?”
他眯了眯眼:“可您終究是女子。女子臨朝,自古未有。”
我往前一步,站到台階邊緣。
“那你告訴我。”我問他,“二十年前,太乙觀被圍那一夜,是誰替師父擋下三箭,拖著斷腿爬回觀中報信?是我。去年冬,北境軍報十萬火急,是誰連夜擬出七道調令,守住三州防線?是我。昨夜,是誰拚著心脈斷裂,救下火命公主,保住鳳紋傳承?還是我。”
我盯著他:“你說我沒有名分?那你說,誰該有?”
他張了張嘴,沒說出話。
我轉身,不再看他。
“退朝。”我說。
沒人動。
我重複了一遍:“退——朝。”
這一次,有人開始跪拜行禮。接著是一個,兩個,三個……到最後,滿殿文武齊刷刷伏地。
我站在高處,看著他們低頭。
忽然,心口一陣刺痛。
不是寒毒,是那道金紋在跳,像是感應到了什麼。我抬手按住胸口,指尖觸到皮膚下的紋路,它比剛才更燙了。
我抬起頭,望向殿外。
天空陰沉,雲層壓得很低。遠處傳來悶雷聲,像是風暴要來了。
我站在龍柱旁,影子被光線拉得很長。
冰晶殘屑還在地上閃著光,像撒了一地的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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