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旻浩攬著林舒言的肩膀,穿過明亮卻空曠的走廊,步伐沉穩,不帶一絲煙火氣。他的手掌隔著衣料,傳來不容置疑的溫度和力道,像一道烙鐵,宣告著所有權。
林舒言被動地跟著,低著頭,眼淚無聲地淌,卻在滑出眼眶的瞬間就被她強行逼回。哭泣是軟弱,是反抗的餘燼,而這兩樣,都不再被允許存在於她和他之間。
他們沒有回宿舍,也沒有去任何常見的練習室或待機室。李旻浩帶著她,搭乘一部需要特殊權限才能啟動的專屬電梯,直達hybe大樓最高的、不對外開放的行政樓層。
電梯門打開,是鋪著厚重地毯、光線柔和的靜謐空間。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香氛,與樓下忙碌喧囂的氛圍截然不同。這裡安靜得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李旻浩鬆開攬著她肩膀的手,改為牽住她的手腕,力道依舊不容掙脫。他帶著她,走向走廊儘頭一扇厚重的、沒有任何標識的實木門。
指紋識彆,門鎖發出輕微的“哢噠”聲。
門被推開。
裡麵是一個極其寬敞、裝修風格冷硬而奢華的空間。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俯瞰整個首爾的璀璨夜景,車流如同蜿蜒的金色河流。室內陳設簡潔到近乎空曠,隻有必要的家具,顏色以黑、白、灰為主,線條利落,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或個人痕跡。
像一座現代化的、無菌的堡壘。也像一座……精心打造的牢籠。
“以後你住這裡。”李旻浩鬆開她的手腕,聲音平淡,聽不出情緒。
林舒言站在門口,看著這個陌生而壓迫感十足的空間,心臟沉入穀底。這不是暫時的安置,這是正式的囚禁。將她從團隊的集體生活中剝離,徹底置於他的眼皮底下。
他沒有給她任何適應或反駁的時間,徑直走向客廳中央的沙發坐下,拿起放在茶幾上的平板電腦,開始處理事務,仿佛她隻是一件被搬進來的家具。
林舒言僵在原地,進退維穀。
空氣凝滯,隻有他指尖劃過屏幕的細微聲響。
不知過了多久,李旻浩頭也不抬地開口,語氣如同吩咐傭人:
“東西樸經紀人會送過來。”
“沒有我的允許,不準離開這一層。”
“你的行程,我會親自安排。”
三條指令,簡潔明了,將她所有的自主權剝奪殆儘。
林舒言攥緊了垂在身側的手,指甲深深陷進掌心,用疼痛維持著最後的清醒。她知道自己不能激怒他,尤其是在剛剛經曆了倉庫裡那恐怖的一幕之後。
她需要活下去。哪怕是以這種失去自由和尊嚴的方式。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聲音聽起來平穩順從:“是,前輩。”
李旻浩滑動屏幕的手指微微一頓,終於抬起眼,看向她。
他的目光在她強作鎮定的臉上停留片刻,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裡,似乎掠過一絲極淡的、難以捕捉的什麼,但很快又恢複了冰冷的平靜。
“去洗澡。”他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平板,語氣不容置疑,“你身上有灰塵的味道。”
林舒言低下頭,默默走向他示意的臥室方向。
臥室同樣寬敞冰冷,帶著酒店套房式的疏離感。獨立的浴室裡,洗漱用品一應俱全,全是嶄新的、未拆封的高端品牌。
她站在花灑下,任由溫熱的水流衝刷著身體,卻感覺怎麼也洗不掉那種從骨髓裡透出來的寒意,和韓在俊最後那道絕望目光帶來的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