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貪吃了?”謝臨恒笑他,“瞧你父皇嚇的。”
秦婉寧看懷瑾不僅會走路說話了,還已然到了懂事兒的年紀,眼眸微垂,鼻頭酸澀,那是她拚了半條命才生下來、與她血脈相連的孩子啊!
“父皇,兒臣錯了。”懷瑾臉上寫著委屈,“兒臣不該貪吃讓父皇擔心,可……可兒臣今日下午真的不想去武場,師傅說今日兒臣要站兩個時辰不能動,兒臣……害怕自己做不到。”
懷瑾短小的手臂環住了謝臨淵的玉帶,腦袋在他懷裡埋得更深。
李德海端著托盤進來跪下,上麵有太醫開的藥、一碗養胃粥還有幾個溫軟的小點心。
謝臨淵舀起一勺湯藥,放在嘴邊吹到溫度正好,才喂給懷瑾。
“你啊,不想去直接告訴父皇,何必用這法子?不舒服的還不是自己嗎?”
“兒臣不會了。”懷瑾乖乖喝藥,懷著謝臨淵的手卻沒有鬆開,分明還有點兒害怕。
謝臨恒見狀輕笑道,“定是那師傅太嚴格,皇兄,王大人久經沙場,麵對年幼的太子,未免操之過急,失了分寸。”
謝臨淵讓懷瑾坐在他腿上,“他是嫡長子,大鄴的太子,朕此生也隻會有這一個兒子,朕若是教導不好他,對不起列祖列宗,也對不起皇後。”
秦婉寧用力捏了一下帕子,謝臨淵永遠都對不起她。
“皇兄親自帶著懷瑾長大已經不容易,臣弟願意為皇兄分憂,擔任太子殿下的武學師傅。”
“行嗎?”謝臨淵給懷瑾擦淨了唇瓣,語氣是少有的溫和。
懷瑾的臉上終於有了笑意,在謝臨淵的膝頭滑下來,小跑到謝臨恒身邊。
“那小皇叔叔不能太嚴格哦,多謝小皇叔叔。”
一偏頭,懷瑾剛好和秦婉寧四目相對。
“小皇嬸嬸長得好漂亮啊。”懷瑾上前了一步,兩隻肉乎乎的小手抓住了秦婉寧的手掌。
感受到手掌的溫熱,秦婉寧心底觸動,第一次這麼認真地打量著她的親生兒子長成小大人的樣子。
一雙桃花眼和謝臨淵如出一轍,那櫻桃般的小嘴和翹鼻很像她。
她記得懷瑾剛出生的時候,謝臨淵還在戰場,她給謝臨淵寫信說:這小團子把你的桃花眼遺傳了個十成十,看到他就像看到了你。
她不知道謝臨淵看懷瑾的時候有沒有對她的虧欠。
那封不知道他有沒有收到的信也成了她的絕筆。
“太子殿下謬讚了。”秦婉寧大拇指的指腹悄悄地摩挲著他的手背,目光落到他的小腹上,“用了藥身子可好些了?”
懷瑾搖頭,身體一斜,靠在了秦婉寧的胳膊上,語氣裡還是有些撒嬌,“不好,要休息。”
秦婉寧笑得酸澀,上次懷瑾躺在她的胳膊上,還是沒滿月的時候。
“那就休息吧,什麼時候大好了什麼時候去尚書房,不好的話就不必去了。”謝臨恒在一邊笑他,怎麼看不出來這小家夥今日是不想去尚書房故意這麼說的?
“那就歇上半日。”謝臨淵金口玉言終於發話,懷瑾連連點頭,生怕父皇反悔。
這時,一個小太監急匆匆地進來,在李德海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李德海聞言臉色大變,小聲進言道,“啟稟陛下,江南水患,不少地方都淹了。”
“為何現在才報?”謝臨淵剛剛的溫和瞬間消失,皺著眉頭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