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寧跟著李德海進了宮,沒有去太後的慈安宮,而是來了龍吟宮。
“請王妃稍等,奴才這就去稟報。”
秦婉寧故作疑惑地問道,“不是太後娘娘傳召嗎?”
李德海對秦婉寧甚是恭敬,“王妃,不管是哪位主子傳召,您入宮都要先給陛下請安才是。”
李德海上了玉階、入殿稟報,不會兒就出來,恭敬地請秦婉寧入內。
殿內傳出不少的動靜,惹得秦婉寧心驚,她垂眸入內,給謝臨淵見禮,“臣婦給陛下請安,陛下萬安。”
“免禮吧。”謝臨淵的聲音摻雜著薄怒。
秦婉寧順勢起身,站在一邊,看到地毯上有謝臨淵砸下的點心和茶盞,而跪在地上的人,竟然是菡萏。
殿內寂靜無聲,李德海小心翼翼地上前給謝臨淵添茶,幫著他拍背順氣,小聲問道,“萬歲爺,這是發生了何事兒?您怎的氣成了這般樣子?”
謝臨淵不語,冷漠的眼神落到不遠處的古琴上。
那古琴看上去有些年頭了,最上麵的琴弦被修補過,最中間的那根琴弦也斷了。
李德海心驚,這可是先皇後娘娘的舊物,這龍吟宮今日沒準兒要見血。
“你弄斷的?”李德海快步走到菡萏身邊,拿著拂塵柄指著她,恨鐵不成鋼地訓斥道。
菡萏都嚇哭了,抹了把眼淚,“是……請陛下恕罪。”
“還不掌嘴!”李德海看似嚴厲,實則是在幫她,挨幾個巴掌可總比沒了命要強。
“讓她去伺候先皇後吧。”謝臨淵又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坐著,鐵青的臉色未見好轉。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菡萏的額頭都磕破了,看到侍衛們已經衝進來,她更害怕了,竟然抓住了秦婉寧的衣角。
“王妃,求求您幫幫奴婢吧,奴婢給您磕頭了。”
秦婉寧看懂了謝臨淵的用意,若她不求情,那菡萏一定會死。
若她求情,就更加說明了她是沈清婉。
這次,怎麼選都逃不了。
她蹲下,抓住了菡萏的手腕,她可以給菡萏一線生機,能不能把握住,那就得看她自己了。
“聽說姑姑伺候先皇後娘娘多年,可會修補這古琴?”這古琴最上麵的琴弦斷裂的時候,是她自己修好的,當初菡萏就在她旁邊站著,她還像嘮家常一樣,把這法子說給了菡萏聽呢。
這件事兒,謝臨淵根本就不知道。
菡萏似乎找到了微弱的生的希望,連連說道,“奴婢……願意一試。”
“請陛下開恩,允許奴婢修好古琴。”菡萏說著,從發髻上拽下幾根頭發,以發代弦,正是沈清婉當年的補救之法。
見謝臨淵不說話,李德海給菡萏使了個眼色,菡萏立刻明白,膝行到古琴前,按照主子之前教給她的法子修補琴弦,小心得不能再小心了。
她是在修補主子的舊物,更是在救自己的小命。
“下去吧。”看著琴弦已經修好,謝臨淵隨意擺了擺手,殿內瞬間安靜下來。
跪了一地的宮人井然有序地退出去,李德海帶著小太監收拾好地麵也立刻離開,殿內隻剩下謝臨淵和秦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