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隻有三歲,先皇後娘娘薨世,他沒有母親照顧,陛下這般決定,定是也有自己的考量,臣婦不敢置喙。”
這是秦婉寧第一次主動在謝臨淵麵前提起沈清婉,謝臨淵聞言,腳步卻頓住,轉過身看著她的眉眼,似乎猜到了她的用意。
“你照顧懷瑾這麼些日子,朕總想著賞你些什麼,這樣吧,你想要什麼恩典?隻要是朕能辦得到的,朕一定答應你。”
“真的?”秦婉寧抬眸的瞬間,眉眼中的笑意根本就壓不住。
謝臨淵想到了她會求什麼,承諾道,“君無戲言。”
秦婉寧等的就是這三個字,她捏著帕子後退了三步,刻意與他保持了距離。
“那就請陛下撤回安排在臣婦身邊的暗衛。”
這個請求,謝臨淵實在是沒有想到。
那暗衛,她是如何發現的?
被秦婉寧潑了一盆冷水的謝臨淵將龍靴往前邁了一步,“你怎麼知道?”
天子親自培養的暗衛若是被人這麼輕而易舉地發現了,那這朝堂上豈不是要亂了?
秦婉寧沒發現,但是她預感得到謝臨淵一定這麼做了。
對這位天子,她還是很了解的。
“陛下試探了這麼久,為何不親自問臣婦呢?”藏了這麼久的話鼓足勇氣說出口,秦婉寧的心裡是從未有過的輕鬆。
可謝臨淵的心卻變得沉重,她究竟想要說什麼?
“問什麼?”
秦婉寧把手藏到了袖子裡,不讓謝臨淵看到她有些顫抖的手指。
臉上展現的,是作為原主的情緒。
“臣婦是晉王妃秦氏,不是先皇後娘娘,即使我們的眉眼神似。”
被秦婉寧戳破了心事兒,謝臨淵不解,“誰告訴你的?”
“溫側妃。”秦婉寧把話說開就需要一個知道實情的契機,這個契機,溫霜兒正好給她了。
“誰告訴臣婦的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說了所有人都不敢說的實話,沒有讓臣婦一直蒙在鼓裡,讓臣婦警醒,原來這些日子發生的一切,都是陛下精心的算計!”
秦婉寧直視著天子,替自己鳴不平。
“從射箭、撫琴,到蓮子、雷雨夜,再到太子殿下生病,您要送他去鐘粹宮,這不都是您的算計嗎?”
“看看臣婦會不會做出與她一樣的舉動?”
“如果臣婦做出來,那就是她了嗎?”
“陛下,最後一局,臣婦看得明白,先是讓臣婦和太子殿下接觸,然後讓純妃接走他,甚至讓他搬去鐘粹宮,一次又一次的打擊,無非就是想聽臣婦求您把太子殿下留在龍吟宮罷了。”
“若是臣婦說了,臣婦是先皇後娘娘的證據,是不是又加了一條?”
這是秦婉寧最大膽的一次,既然決定要說,那就說個明白。
她三言兩語,戳破了他所有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