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當是讀書人誇張,如今卻連傳言的十分之一都沒有說儘。
——是那種讓人不敢直視的清絕。
“外麵風大,進去說吧。”
細微一聲樹枝斷裂的聲響。
吹笙猛地目光轉向,聲音冷得像是淬了冰:“誰在後麵?”
裡正兩人背後一涼,冷汗順著額角往下淌,竟被人跟了一路都沒有發覺。
樹影裡靜了片刻,才傳來一道清朗的聲音。
“陸姐,是我。”
阮昭解開兜帽,露出一雙雋秀的桃花眼,眼尾帶著點上挑的弧度。
臉上雖然有些黑,卻是熟悉的輪廓。
“聽說你在這邊遇了險,剛好我要去江南述職,阿姐便讓我順道來看看你,怕你不安全。”
阮昭抿緊唇,還是怯懦地不敢說出心意,隻能用阮青作筏子。
他自己先紅了耳尖,指尖無意識扣著衣擺.......這個理由拙劣得沒眼看。
吹笙沒立刻說話,她的目光落在阮昭龜裂的嘴唇上。
一千二百裡,怎可能順路?
於竹默默站在吹笙身側,心裡像被什麼輕輕蟄了一下。
目光落到阮昭身上,六年初見時,鮮衣怒馬,笑起來像枝頭開得最盛的石榴花。
如今,還未成親。
千裡迢迢趕來這凶險之地,分明是.......用情至深。
明明已經下定決心、明明該欣喜不是嗎?
於竹的腳跟悄悄往後挪了半寸,想把自己的身影藏得更淺些。
掌心突然被一片溫熱裹住,於竹的心跳猛地漏了半拍。
他下意識偏頭看吹笙的側臉。
燭火在她睫羽下投下淺淡的影,分明沒有看他,於竹卻覺得自己全被她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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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阮公子費心,也替我謝過阮姐。”吹笙的聲音依舊平靜,連尾音都沒晃一下。
“此番相助,待我回雲都,必有重謝。”
阮昭站在原地,覺得眼眶發酸,慶幸夜色能遮住他泛紅的眼尾。
把湧到眼角的淚逼回去,話裡有股不服輸的勁兒:“這些話,你回去和我阿姐商量就好。”
吹笙沒有請他進屋。
她語氣裡多了幾分不容置喙的堅決,“得回去。這裡太危險,若是出了半點差錯,我沒法向阮姐交代。”
再轉身對裡正說:“先是靜觀其變,按路程算,雲都的近衛這幾日該到了。”
“事後我會親自向陛下為你們求賞。”清淩淩的眼眸讓人信服。
她對裡正行了一個平禮:“還請您麻煩這位公子送出村。”
裡正的心大半都放進肚子裡,說道:“大人放心,我絕對平安送公子出去。”
“我不走!”阮昭突然出聲。
喉嚨像是梗著一團棉絮,咽不下吐不出,聲音中已然帶上一絲哭腔。
“我會醫術,能治傷;我還練過武術,我能幫上忙的。”
吹笙不再看他,說道:“沒有餘地。”
阮昭第一次見這樣的吹笙,沒有溫和的笑。
是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冷漠,像高掛在天上的神明,明明站得不遠,卻觸不可及,連半分餘地都不肯給。
“對不住,你是阮姐的弟弟,我也把你當做弟弟。”吹笙始終沒有半分鬆動。
隻是弟弟?
像是針紮進心裡,阮昭幾乎要哭出聲來,喉間擠出半聲悶響。
所有的急切、委屈、藏了六年的心意,在這一句麵前,全碎成了沒法說出口的難堪。
許久,才應了一個字。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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