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徹同手同腳出去的時候,他已經不想回憶了。
還是隻能把鱷魚扛著走。
一邊走,肩膀上的忽律還發出可憐的哀鳴聲。
活像陸徹是綁架的魚販子。
直到出了54層,他瞬間板下臉,毫不猶豫鬆開手。
半噸重的灣鱷落在地板上激起一聲悶響。
幸好這時候沒有共感。
“你最好反省反省,你那些不要臉的動作是什麼?”不解氣,陸徹又給了一拳。
“都說了不要騷擾向導小姐。”
有哨兵路過,隱晦的目光落在這個角落,陸徹順手把灣鱷脖子上的圍脖扯下來。
對方憋不住笑意:“陸隊,彆躲了,你精神體的照片已經傳遍了。”還對著忽律比了一個大拇指。
“不愧是獅子鱷,就是霸氣。”
陸徹打開黑塔內部網,第一條就是占據整個版麵的圖片。
上麵他黑著臉,身邊帶著獅子圍脖的鱷魚十分招笑,
眼前一黑又一黑。
想到死對頭、想到下屬、想到向導小姐也可能登錄內網。
“陸隊,真男人,大不了被嘲笑一輩子罷了。”
陸徹擺擺手,皮笑肉不笑地說:“沒事,隻是活人微死。”
“我現在就去訓練場瞧瞧,誰拍的。”
看著陸徹怒氣衝衝的背影,行走間極具爆發力的肌肉,從背後看是一個完美的倒三角。
留在原地的哨兵,說一句:“祝貼主好運吧。”
黑塔的訓練場十分廣袤,占據整整一層,冷硬的黑色金屬風格,不帶一絲一毫的柔和。
人類基因進化的極致,就沒有醜的哨兵。
像是進入什麼男模專場,陸徹更是其中佼佼者。
他大步邁著腿,眼型狹長,眼尾微微向下壓,眉峰壓著眼眶,看著十分不好惹。
沒有找到罪魁禍首,倒是先遇見死對頭。
顧深衍靠在牆邊,雙手環抱著胸前,嘴角勾著一抹譏諷的笑。
“陸隊怎麼沒帶著你那條鱷魚,出來亮亮相。”
他漂亮的丹鳳眼,睫毛長卻疏,皮膚是冷調的瓷白,瞳孔黑而深。
像是常年躲在黑暗的生物,帶著陰柔的冷漠。
他臉頰邊緩慢地爬上一道黑影,細密的鱗甲,沒有一絲空隙,如同流動的冷緞。
一模一樣的兩個蛇頭,貼在一處,襯著蒼白的皮膚。
有種詭異的魅惑。
陸徹冷眼看著,薄唇抿成一條直線:“今天,沒空跟你耗。”
聲音沒有絲毫溫度:“如果決鬥,我下一次一定奉陪。”
“我就要今天呢。”顧深衍站直身體,渾身覆蓋著柔韌結實的肌肉。
全黑的訓練服貼身,透出輪廓,隻有領口處露出喉結的一角,身形矯健,仿佛是一條劇毒的美人蛇。
兩邊的氣勢針鋒相對,隨時可能爆發。
陸徹半耷著眼瞼,沒給正眼,巨大的身影漸漸在背後凝聚。
這時候的忽律身形變大一倍,燈光落在鱗甲上,反射出冷硬的金屬光澤,寬扁的吻部微微張開,露出半排圓錐形的牙。
——是一頭真正的巨獸。
“那就來吧。”陸徹心裡的火氣剛好有地方發泄。
周圍的哨兵退到場外,給他們留出足夠的空間。
頂尖哨兵之間的戰鬥,向來是一番大陣仗。
俊美的黑塔士兵們站在各個角落,身上的製服利落,冷漠地看著場中兩個人。
令人牙酸的碰撞聲。
巨型鱷魚的死亡翻滾,敏捷的雙頭巨蟒也不甘示弱,繩索一般纏繞鱷魚身上柱狀脊柱一寸寸收緊,發出哢哢的骨骼摩擦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