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笙把人放在地上,星腦上呼叫了醫療隊。
等人來還有幾分鐘,就站在卯硯身邊,纖細的影子拉長,勉強能覆蓋住高大哨兵的半邊身體。
指揮官的帽子在暈倒的時候已經掉在一邊,吹笙能看見軟白的兔耳朵的全貌。
絨毛上沾上一團灰,露出裡麵淡粉的耳廓。
卯硯濃密的睫毛輕輕顫,眼下泛著淡青,像是沒曬過太陽的嫩芽,還帶著青澀般的脆弱。
醫療隊來的時候,第一眼看到是站在陽光中的向導。
幾個哨兵齊齊愣住。
順著吹笙的指尖的方向,他們才看見地上的指揮官。
反應過來後,立即把他抬上擔架。
吹笙把垂耳兔放在卯硯手邊,摸摸它的腦袋,“去吧。”
送走醫療隊,她往外走。
經過一場清掃活動,黑塔中同調的哨兵隨處可見。
她路過一個轉角,與電梯中下來的哨兵們剛好撞上麵。
有人抱怨著:“北境這次的孢子怎麼.......”
抬眼,剩下的話梗在喉嚨裡。
哨兵臉上的溫度瞬間升高,“您、好好。”
說完,他都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好幾個哨兵臉上還帶著傷口,垂著頭藏著身後的尾巴。
“你們好。”吹笙看著他們同手同腳出了電梯,回應道。
等聽不見她的聲音,幾個哨兵猛地捶牆。
“啊啊啊,她會不會以為我是結巴。”
“完了!我的耳朵和尾巴,還沒有收起來,臉也是破的。”
.......
卯硯精神力枯竭,這種情況以前也出現過,每一次感應孢子的位置,免不了被吞噬掉不少精神力。
甚至數年才能恢複。
這一次,卯硯明顯感覺到精神力回複的速度快了不少,
臉色還是有些蒼白,指尖揉了揉低著頭的垂耳兔:“你也想她了。”
“報告。”門從外麵敲響。
卯硯收回手,戴上手套,又變回那個冷冽的指揮官,“進。”
經過幾天連軸轉,副官臉上也多了幾分疲憊,還是強打起精神。
“長官,這是此次受傷的哨兵名單,有幾個解離症狀太嚴重,舒緩劑已經壓不住了。”他的聲音有些沉。
情況嚴重的哨兵,甚至會......自殺。
“傳訊給首都星,說發生暴亂。”卯硯的聲音有種金屬的質感:“再不送向導或舒緩劑過來,就把罪犯遣送回首都星。”
“是。”
相較於因為或大或小的罪名服役的哨兵,副官對於首都星那些道貌岸然的政客,更沒有好感。
“林小姐,您在嗎?”醫療兵有些緊張,白淨的臉泛紅。
他閃躲著眼神不敢看吹笙:“這個月需要提前提取向導素,作為補償,補貼會翻倍發放,您注意查收。”
這一層住的都是向導,每個房間的門都開著。
吹笙對門的向導顫顫巍巍拄著拐,打開房門念叨著:“配合工作,配合工作。”
向導素是一種向導分泌的特殊物質,平時會揮發在空氣中,所以哨兵待在向導身邊會感覺舒適。
用以製作舒緩劑的高濃度向導素則是從血液中提取。
過濾後的血液會回流到向導身體中,基本沒什麼傷害。
哨兵的動作很輕,還是選用的無痛針頭,他的動作還是有點抖。
結束後,皮膚上隻剩一個小紅點。
哨兵們拿著儀器退出門外,走遠了才長舒一口氣。
背後的衣物被汗浸濕。
解離症狀也沒有發作了,全神貫注怕弄傷這位向導。
“看見她的時候,感覺都不會呼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