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天空是澄澈的鈷藍色,偶有幾縷細碎的白絮飄過,像是被被曬化的,輕輕貼在藍天上。
莊園的管家指揮工人給移栽的玫瑰花澆水保濕。
全是挑選出的開得正豔的植株,一過花期就會凋謝。
它們的價值隻有在被吹笙看見的一刹那。
“出發吧。”傅玉先已經換了一副樣子。
白襯衫扣到最上麵的扣子,利落的肩線,袖口扣得整齊。
他看著鏡子裡的男人,四十歲的眼尾有了淺淺的紋路,沒削弱半分銳利。
良久,傅玉先取出一副平光金絲眼鏡。
掩蓋了眼底的冷漠,視覺重心放在提拔的鼻梁上,一下多了書卷氣。
終於和十九歲的他有些相似了。
服裝師在他身後,看著他挑選出來最簡潔的襯衫,。
腕骨清晰,在上麵綁了一條綠絲帶。
......就像是禮物盒子上的蝴蝶結。
傅玉先眼底的青黑淺了一些,昨晚因為藥物,睡了七個小時,身體狀態好了一些。
他確定好沒有任何紕漏,每一處都是精心搭配。
這一次,傅玉先沒要人跟著。
純黑的轎車,流線型的車身在陽光下閃著昂貴的光澤,它的周圍空了一圈。
誰也不敢撞到這座行走的“金山”。
比約定的時間,早了三個小時。
車停在吹笙所在的酒店樓下。
傅玉先深吸一口氣,手臂搭在方向盤上,頭埋下去。
指節泛白的手慢慢鬆開,心跳聲撞擊著耳膜。
明明昨天已經無數次預演見麵的場景,上學時,他就是最好的學生,最會找到萬無一失的方案。
還是緊張。
前台走出來,想說酒店前的停車位不能停車,她看見車標又把話咽回去,默默回到崗位。
沒一會兒,酒店內部群已經傳遍了,甚至還驚動了經理。
等了半個小時,車還是停在那裡。
裡麵的人也沒有出來。
經理怕人出事,才硬著頭皮走上前,敲了敲車窗,問:“先生需要什麼幫助嗎?”
是一個俊美斯文的男人,他覺得眼熟,還是想不起來。
“我是來等人。”傅玉先聲音平緩。
“您可以進來等。”經理又說:“或者您沒有聯係方式,我們能幫你聯係到客人。”
傅玉先搖搖頭,直起身體,袖口往上移了一寸,經理眼前閃過一道綠影。
沒等看清那是什麼。
“謝謝,不用了,是我比約定的時間早到。”傅玉先的唇線抿成柔和的弧度,幾乎對陌生人笑著說:“我很享受等待的感覺。”
經理摸不著頭腦,怎麼還有喜歡等人的。
他隻能注意點,彆讓人打擾這位先生。
這一片的人流量不低,路人下意識放慢腳步,看不清豪車裡麵的人影。
暖黃的光落在人流上,把影子拉得很長,汽車飛馳而過的動靜,一切都讓傅玉先覺得心安。
他抬頭,正好能看見吹笙套房的窗戶。
裡麵住著他最想念的人。
他是卑劣的偷窺者,收集一切關於吹笙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