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澈聽見心跳的聲音,前所未有的急促。
他仿佛經曆了一場長途跋涉,才找到那點微末的聯係,現在他要做的就是要小心嗬護、牢牢抓在手裡。
淩澈自然地在吹笙對麵了落座,“沒想到還能在這裡看見姐姐們。”
彎彎的狗狗眼還有漆黑的瞳仁,秀氣無害,笑得露出一口白牙。
“我們真是有緣分。”
林母想起來這人,湯勺砰得撞到碗沿:“唉,你怎麼在這?”
回應她的是淩澈無辜茫然的眼睛。
拋開與傅玉先迥然不同的氣質,兩人的五官相似,淩澈也是主人家的姿態。
還能有啥解釋。
林母簡直頭皮發麻,傅玉先這狗男人的影子簡直無處不在。
吹笙也愣了愣,想明白了,視線落到他的臉上。
“很巧。”
似乎每一處都有故人的影子。
淩澈倒是先解釋,“我跟著母親姓,高中之後才回國念大學。”
他手掌撐著下顎,眉骨深邃利落,俊秀的臉部輪廓還帶著一份青澀,濕潤潤的眼珠看著吹笙。
“我和傅淵是雙胞胎。”
他歪了歪頭,似乎帶著點苦惱,說:“是不是不太像。”
林母:“原來這樣,第一眼還真看不出來。”
氣質簡直是水與火的區彆,臉型輪廓都很相似。
隻能說不愧是兄弟。
吹笙抿著唇,清淩淩的眸子細細打量,眉形修長,眉尾淡了一些,顯得清俊。
“長得秀氣一些。”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淩澈的耳根泛起紅暈,更有蔓延到脖頸的趨勢。
他輕輕嗯了一聲。
淩澈垂下眼睫,不去看吹笙的眼睛,一副靦腆害羞到極點的模樣。
林母更覺得有些眼熟。
時間太久遠,她一時半會沒想起來。
然後看著淩澈笑起來,顯得純良無辜還有點可憐,左邊的酒窩跟著陷下去,她一下想起來了。
傅玉先年輕時就這般裝模作樣。
林母猛地皺眉,嫌棄地頭往後仰,簡直一模一樣。
淩澈整個人暈乎乎的,他和吹笙隔了一束鮮豔的玫瑰,靡麗耀眼的顏色自動成了虛幻的背景。
花莖上小刺清理得乾淨,從交疊的枝乾間隙中,他時不時用餘光掃上一眼。
看見。
飽滿紅豔的唇輕啟,觸到白瓷勺子,那是最昂貴的顏料都調和不出的色彩。
紅與白的碰撞,極具衝擊力。
淩澈的眼眸像是被針紮一樣,猛地垂下頭,怔怔盯著蕩起波紋的水麵。
這時候腦海中浮現傅玉先的話。
“你去愛她——”
“你的愛、你的身體、你的所有。”
這想法纏在腦子裡扯不開,一遍一遍繞著圈。
精準地撬開了心底那把鎖,那些不能言說的念頭,嘩啦啦全湧了出來。
傅玉先入院的時候,已經不清醒了,臉上沒有絲毫血色,像一尊蒼白的精美雕塑。
血氧持續往下掉,馬上要到危急值,直接被送往icu病房。
醫院還是束手無策,找不到病因,檢查報告也沒有任何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