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拉助仿佛沒有看到寧次那殺人的目光和周圍凝重的氣氛,放下茶杯,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繼續用那種氣死人的悠閒語氣說道:“怎麼?被我說中了?看來日向家的‘天才’,也不過是活在鳥籠裡的金絲雀,連自己的命運都無法掌控,又有何資格在這裡對彆人評頭論足?”他頓了頓,目光終於轉向寧次,那雙墨黑的眼眸深處,似乎有極其細微的、冰冷的光澤流轉,“需要我幫你……仔細‘看看’那個籠子到底長什麼樣嗎?”
一股無形的、極其隱晦但卻帶著強烈精神壓迫感的氣息,如同冰冷的蛛絲,悄無聲息地襲向寧次。寧次隻覺得精神一陣恍惚,仿佛真的看到了一個巨大的、布滿咒文的牢籠向自己罩下!他悶哼一聲,踉蹌後退半步,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幻術!而且是極其高明的、無需結印、僅憑眼神和氣勢就能發動的精神壓迫!
“夠了,恰拉助。”卡卡西的聲音適時響起,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他不能任由事態升級。
恰拉助聳了聳肩,那股無形的壓迫感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他臉上又恢複了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甚至還略帶遺憾地歎了口氣:“真是無趣。還以為能有點樂子呢。”那模樣,活像個玩弄了獵物後又覺得索然無味的大魔王。
寧次在凱的攙扶下穩住身形,大口喘著氣,看向恰拉助的眼神充滿了驚駭和深深的忌憚。這個宇智波……太危險了!
這場突如其來的衝突,以恰拉助絕對的心理碾壓告終。第三班很快被凱帶著坐到了遠離他們的另一張桌子,氣氛依舊有些僵硬。
而第七班這邊,鳴人和小櫻都看呆了。他們從未見過有人能用幾句話就把那個總是高高在上的日向寧次逼到如此地步!尤其是恰拉助最後那副惡劣又強大的樣子,簡直顛覆了他們之前的認知。
佐助看著恰拉助,心情複雜到了極點。一方麵,恰拉助替他反擊了寧次的嘲諷,讓他心中憋著的那口氣順暢了不少;另一方麵,恰拉助展現出的那種深不可測的實力和惡劣性格,又讓他感到一種莫名的壓力和……一絲連自己都不願承認的悸動。
這時,他們點的烤肉和食材陸續上桌。炭火燃起,肉片放在烤架上,發出“滋滋”的悅耳聲響,香氣四溢。
鳴人立刻忘記了剛才的不快,歡呼一聲,開始手忙腳亂地烤肉,嘴裡塞得鼓鼓囊囊。小櫻則細心得多,一邊烤一邊注意著火候。
佐助看著烤架上漸漸變色的肉片,眼神有些恍惚。記憶的閘門在不經意間被打開……很久以前,似乎也有過這樣的場景。父親、母親、還有……尼桑。一家人圍坐在烤爐旁,母親溫柔地烤著肉,夾到他和尼桑的碗裡,父親雖然嚴肅,但嘴角也會帶著一絲溫和的弧度,尼桑則會悄悄把烤得最焦香的那塊肉放到他的盤子裡……
那溫暖的、早已破碎的過往,與眼前嘈雜而真實的場景重疊,讓佐助的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酸澀而疼痛。他下意識地握緊了筷子,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
就在這時,一雙筷子夾著幾片烤得恰到好處、邊緣微焦、滋滋冒油的肉,放到了他的碗裡。
佐助猛地回過神,抬頭看去,隻見恰拉助正若無其事地收回筷子,繼續翻動著烤架上的其他肉片,仿佛隻是隨手為之,臉上依舊是那副冷淡的表情,甚至還略帶嫌棄地看了一眼鳴人烤糊的肉:“喂喂,黃毛小子,不要浪費食物啊。”
佐助愣住了。他看著碗裡那幾片烤得完美的肉,又看了看恰拉助那副“與我無關”的側臉,一種極其陌生的、溫暖而酸楚的情緒,悄然湧上心頭。這個與自己容貌相同、性格惡劣又強大的家夥,在這一刻,竟然……比他記憶中那個最後變得冰冷殘酷的親哥哥,更像一個會照顧弟弟的兄長。
這種想法讓佐助感到慌亂和不適,但他無法否認心底那一閃而過的柔軟。他低下頭,用微不可聞的聲音,幾乎是從喉嚨裡擠出來兩個字:
“……謝謝。”
聲音很小,混雜在烤肉的滋滋聲和鳴人的吵鬨聲中,幾乎聽不見。
但恰拉助翻動烤肉的動作卻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他側過頭,墨黑的眼眸看向佐助,眉頭微挑,臉上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疑惑:“嗯?你說什麼?太吵了,沒聽清。”
佐助的臉瞬間漲紅,一種被戲弄的羞惱感取代了剛才的柔軟。他猛地抬起頭,惡狠狠地瞪了恰拉助一眼,看到對方眼中那抹顯而易見的、惡劣的笑意,頓時明白這家夥是故意的!
“混蛋!”佐助低罵一聲,想也沒想,一拳捶在恰拉助的肩膀上。力道不重,更像是少年人間賭氣的打鬨。
恰拉助挨了一拳,非但沒生氣,反而低低地笑了一聲,那笑聲清朗,帶著幾分得逞的愉悅,與他平時冷淡的樣子截然不同。他不再逗佐助,轉頭繼續烤肉,仿佛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
鳴人和小櫻看著這一幕,都驚訝地張大了嘴巴。佐助……居然會和人這樣互動?而且恰拉助居然還會笑?
卡卡西將這一切儘收眼底,麵罩下的嘴角微微揚起。看來,這頓烤肉,請得值了。冰冷的堅冰之下,似乎真的有細微的裂痕正在產生。而未來會如何發展,則更加令人期待了。
烤肉香氣彌漫,炭火劈啪作響,長桌旁,少年們的心思各異,一段微妙而複雜的關係,正在這個平凡的夜晚,悄然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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