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爺?”
林磊驚愕地看著從陰影裡踱出來的老頭,心跳還沒從剛才的驚險中完全平複,又添上一層疑惑。他怎麼找到這裡的?又怎麼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剛才那局‘死棋’,居然讓你走活了?”殘爺重複了一遍,昏黃的路燈下,他那張布滿皺紋的臉顯得高深莫測,“運氣不錯,警察來得挺是時候。”
林磊心中警鈴大作。這老頭絕不隻是個擺殘棋的!他不僅知道自己住處,似乎還對剛才的衝突了如指掌!
“您……您怎麼……”林磊下意識地後退半步,擺出戒備的姿態。
“彆緊張,小子。”殘爺嘿嘿一笑,露出被煙熏黃的牙齒,“老頭子我鼻子靈,聞著味兒就過來了。看你印堂發黑,煞氣纏身,最近麻煩事不少吧?”
他頓了頓,渾濁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精光:“特彆是,沾上了些不乾不淨的‘紅票子’?”
“紅票子”三個字,像針一樣刺了林磊一下!他指的是猴票!
林磊強壓震驚,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隻是緊緊盯著對方:“老伯,您到底是誰?想乾什麼?”
“我是誰不重要。”殘爺擺擺手,慢悠悠地點燃一袋旱煙,吧嗒吧嗒抽了兩口,煙霧繚繞中,他的麵容有些模糊,“重要的是,你想不想破局?想不想知道,那批‘紅票子’的真正去處?”
林磊的心臟猛地一縮!他知道!他可能真的知道!
“請老伯指點!”林磊不再猶豫,立刻放低姿態,誠懇地問道。直覺告訴他,這個神秘的老頭可能是他破局的關鍵。
殘爺對他的態度似乎很滿意,眯著眼吐了個煙圈:“指點談不上,看你小子還算有點膽色,腦子也靈光,比那些就知道死讀書的娃娃強點。給你提個醒兒——真佛,不一定會把真經藏在廟裡。有時候,最紮眼的地方,反而最安全。”
最紮眼的地方,反而最安全?林磊皺眉思索。這是什麼意思?是指趙建國可能把猴票藏在很顯眼的地方?
“還有,”殘爺用煙袋杆指了指林磊的口袋,“你撿的那張‘門票’,是個好東西,但也可能是催命符。用好了,能登堂入室;用不好,就是自投羅網。”
門票?林磊一愣,隨即想起——那張從趙天宇那裡掉出來的,精英商務俱樂部的收據!
殘爺連這個都知道?!
“那……我該怎麼用?”林磊急忙追問。
“怎麼用?那是你的事。”殘爺磕了磕煙灰,語氣變得有些淡漠,“路指給你了,敢不敢走,能不能走通,看你自己造化。江湖路險,小子,好自為之。”
說完,他不再理會林磊,背著手,佝僂著身子,慢悠悠地踱進了更深的黑暗中,很快消失不見,仿佛從未出現過。
隻留下林磊獨自站在清冷的月光下,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殘爺的話雖然雲山霧罩,但信息量極大!第一,他真的知道猴票的事,甚至可能知道猴票的下落。第二,他暗示真票可能被藏在“最紮眼”的地方。第三,他點出了那張俱樂部收據是關鍵,但使用它極其危險。
精英商務俱樂部……趙建國……最紮眼的地方……
一個大膽到近乎瘋狂的念頭逐漸在林磊腦中成型!
難道趙建國膽大包天,竟然把那麼值錢又燙手的猴票,藏在了俱樂部裡?藏在了那個他用來炫耀身份、巴結權貴的地方?
燈下黑?!
這太冒險了!但也符合趙建國那種暴發戶喜歡炫耀、又自以為是的心理!
去俱樂部調查?林磊看著手中那張皺巴巴的收據,手心冒汗。那地方守衛森嚴,會員非富即貴,他一個窮學生,就算拿著收據,又怎麼可能進得去?就算混進去了,又怎麼找東西?
殘爺說得對,這可能是“門票”,也可能是“催命符”。
去,還是不去?
不去,猴票線索可能就此中斷,趙建國逍遙法外,自己依舊活在未知的威脅下。去,一旦暴露,後果不堪設想……
掙紮和恐懼交織。但想到母親擔憂的臉,想到前世潦倒的結局,想到趙天宇囂張的嘴臉,一股狠勁從林磊心底湧起。
逼我重生是吧?逼我走到這一步是吧?的!
接下來的兩天,林磊像換了個人。他表麵上按時上學放學,照顧母親,但暗地裡開始瘋狂為潛入俱樂部做準備。
他利用一切課餘時間,蹬著那輛破自行車,遠遠地繞著精英商務俱樂部轉悠,觀察地形、安保換班規律、車輛進出情況。
俱樂部是一棟獨立的歐式風格小樓,帶有高大的圍牆和鐵藝大門,門口有穿著製服的保安站崗,進出都需要出示會員卡或者通過內部電話確認,管理極其嚴格。
正麵突破絕無可能。
他又跑到市圖書館,翻找所有能找到的關於這家俱樂部的公開信息——雜誌報道、工商注冊資料很少)、甚至是一些八卦小報的邊角新聞。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一本過期的本地財經雜誌上,他看到了一篇介紹俱樂部內部設施的短文,配有幾張模糊的照片。其中一張照片角落,拍到了一個穿著白色廚師服的人正從一扇側門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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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勤通道!
林磊眼睛一亮!這可能是唯一的漏洞!
周五晚上,林磊對母親謊稱去同學家一起複習功課,晚點回來。他換上一身最不起眼的深色舊衣服,將那張俱樂部收據小心藏好,又把自己僅剩的幾十塊錢揣在身上,深吸一口氣,走出了家門。
夜風微涼,他騎著車,再次來到精英俱樂部附近。但與之前的忐忑不同,這一次,他眼神銳利,目標明確。
他繞到俱樂部後巷。這裡相對僻靜,燈光昏暗,果然有一扇不起眼的鐵門,應該是雜誌照片裡的後勤入口。此時,正有幾個穿著後勤製服的人忙進忙出,搬運著蔬菜筐和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