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漁村醫者
無名漁村·晨
海風裹著鹹腥味穿過青石板巷，趙陳蹲在碼頭邊，手裡捏著根竹簽，正專心致誌地戳著一隻擱淺的水母。透明的傘蓋被戳破，滲出淡藍色黏液。
"多大了還玩這個？"東方琳抱臂站在他身後，紅裙被海風吹得緊貼在身上，勾勒出淩厲的線條。
"九十五。"趙陳頭也不抬，"按年紀算，我現在做什麼都合理。"
漁村不大，幾十戶人家依山而建，屋頂鋪著曬乾的棕櫚葉。幾個皮膚黝黑的孩子躲在礁石後偷看他們，眼睛亮得像初生的星辰。
"喂！"趙陳突然轉頭，衝孩子們咧嘴一笑，"這玩意兒能吃嗎？"
孩子們一哄而散，隻有一個紮著羊角辮的小女孩沒跑。她怯生生地指了指水母，又拚命擺手。
"哦，有毒啊。"趙陳遺憾地丟掉竹簽，"謝啦。"
小女孩突然從懷裡掏出個東西扔過來——是枚青灰色的海螺，然後轉身就跑。
趙陳接住海螺，放在耳邊聽了聽，笑了："她說村裡有病人。"
東方琳挑眉："海螺告訴你的？"
"風告訴我的。"趙陳起身，拍了拍衣擺上並不存在的沙子，"去看看？"
【懸壺·濟世】
病人是個老漁夫，躺在木板搭成的床榻上，右腿腫得發亮，傷口潰爛流膿，散發著腐臭。
"海蛇咬的。"老漁夫的兒子——一個精瘦的中年漢子搓著手，"三天了，巫醫說......說準備後事。"
簡陋的屋子裡擠滿了人，有抹眼淚的老婦人，有攥著漁網不說話的少年，還有那個送海螺的小女孩，正扒著門框偷看。
趙陳蹲下來檢查傷口，指尖泛起淡淡的金光。佛陀金身雖不能直接療傷，但能感知病灶所在。
"能治。"他抬頭，"拿燒酒來，再找根細繩。"
屋裡人愣住了。東方琳從儲物手鐲裡取出酒囊和銀針："用我的。"
趙陳接過，衝她眨眨眼："貼心。"
治療過程很快——銀針渡穴逼出毒血，燒酒衝洗傷口，最後以冰紅茶為引，輔以《九陰真經》中的療傷篇心法。老漁夫腿上的青黑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屋裡人倒吸涼氣的聲音此起彼伏。
"神、神仙......"老漁夫的兒子結結巴巴就要跪下。
"彆。"趙陳扶住他，"熬鍋魚粥，多放薑。"
【海邊·夜話】
當晚，村民們在沙灘上升起篝火，烤魚香氣混著椰汁的清甜飄散。趙陳盤腿坐在火堆旁，腰間墨玉葫蘆在火光映照下流轉著溫潤的光。
小女孩——名叫阿阮，小心翼翼地湊過來，遞給他一串烤魷魚。
"給我的？"趙陳接過，咬了一口，"唔，好吃！"
阿阮眼睛彎成月牙，又跑回母親身邊。
"你倒是招孩子喜歡。"東方琳輕哼，手裡拿著村民自釀的椰子酒。
趙陳望著海麵上跳躍的月光："以前在襄陽，孩子們都叫我"活佛"。"
"現在呢？"
"現在？"他轉頭看她，火光在眸中跳動，"有個紅衣姑娘整天叫我"老不死的"。"
東方琳一口酒噴出來。
夜漸深，村民們陸續散去。阿阮臨睡前偷偷塞給趙陳一個小布包，裡麵是五顏六色的貝殼。
"明天......"她絞著衣角，"還來嗎？"
趙陳揉了揉她頭發："來。"
小女孩歡天喜地地跑了。東方琳望著她背影，忽然道："你救不了所有人。"
"嗯。"趙陳收起貝殼，"但能救一個是一個。"
海浪輕拍沙灘，如歎息，如低語。
第一百一十六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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