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賈母免了他的晨昏定省之後,他一般都要睡到辰時才起。
沒辦法,雖然睡得不算晚,但每晚“操勞”的時間也著實不少,起晚點也很正常。
但是,今時不同往日了!
他如今是朝廷命官,要去衙門上值了!
雖然他這個官,不用去參加朝會,陛下有任務的時候,才會主動召見他。
雖然他是南司主官,想什麼時候去就什麼時候去,但是總歸是會給下屬起到不好的帶頭作用。
上行下效,若是他這個主官帶頭懶散,又如何能要求下屬們勤勉辦事?
他好不容易才在南司樹立起威信,可不想因為自己的懈怠,就破壞了這來之不易的、蓬勃向上、力爭上遊的風氣!
揉了揉太陽穴,賈璋輕輕挪開像八爪魚一樣纏在自己身上、依舊睡得香甜的襲人,準備起身。
他本想像昨天對待晴雯那樣,讓襲人好好在床上休息,不必起來伺候。
誰知襲人這妮子,感覺到他起身的動作,也強撐著起來服侍他穿衣,洗漱。
她的身子明明酸軟得厲害,眼皮都還在打架,卻依舊強打精神,動作甚至比平時更加細致認真。
雖然有他憐香惜玉、並未過於放縱的因素,但是和襲人本身要強的性子也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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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妮子,就是不願意暴露自己的軟弱,至少不能比晴雯弱!
洗漱完畢,換上昨晚剛做好的官服,匆匆吃完早飯,賈璋便精神抖擻地出了絳芸軒。
他如今的境界,幾天幾夜不睡覺都沒事。
純粹就是冬日天冷,習慣性想賴床。
賈璋先去了同院的碧紗櫥,隻見黛玉剛剛起床,身著一件輕薄的中衣,若隱若現,紫鵑在一旁服侍。
他頓覺口乾舌燥,咽了咽唾沫。
黛玉瞥了他一眼,見他穿著官服,雖然沒有昨日的飛魚服威嚴,但更覺親切,這可是她們一針一線縫好的。
看到寶玉那灼熱的目光,黛玉又羞又惱,還帶著一絲欣喜,嗔道:“這一大早,你又來做什麼?”
賈璋笑道,“我這不是為了讓林妹妹第一時間就看到我穿這衣服的樣子嘛。”
“怎麼樣,好看嗎?”
黛玉又抬眼看了他一眼,輕聲道:“好看。”
賈璋的嘴角勾起一抹壞笑,“是衣服好看,還是人好看?”
黛玉撇了撇嘴,嗔道:“當然是衣服好看了!”
“你這人沒皮沒臉,又沒羞沒臊,哪裡好看了?”
賈璋走近黛玉,拉起她的小手,“妹妹可冤枉死我了,我哪裡就沒羞沒臊了?”
黛玉看著被他拉著的手,“這還不算嗎?”
賈璋的臉比城牆倒拐還厚,笑道:“丈夫牽妻子的手,這不是天經地義嗎?怎麼就沒羞沒臊了?!”
黛玉啐了一口,“呸!一大早就胡說八道,來找我尋開心了。”
賈璋站在她對麵,凝視著她的眼眸,“林妹妹,我見了你,就是忍不住開心啊。”
“你見了我,不開心嗎?”
黛玉俏臉微紅,忙低下頭,不敢看他的眼睛。
這天魔星是真的沒臉沒皮,什麼話都敢說,完全不怕被外人聽到。
紫鵑在一旁磕cp,看得眼睛發直,一大早就看這麼刺激的劇情,心臟怦怦直跳。
賈璋側過頭看向紫鵑,“紫鵑,你就沒點眼力見兒嗎?這時候你該在場嗎?”
紫鵑支吾道:“二爺,那......奴婢......現在出去?”
話音剛落,黛玉忙道:“紫鵑,不許出去。”
一大早,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吩咐丫鬟出去。
這要是傳出去,還像什麼樣子?
她推了推賈璋,“寶玉,彆鬨了,快去上值吧,彆遲到了。”
時辰確實不早了,林妹妹又有些羞赧,賈璋意猶未儘,無奈道:“好吧。”
“好好的,等我下值回來陪你。”
說罷,賈璋就轉身離開了。
黛玉這才抬起頭,望著他的背影,又是眷戀,又是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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