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淩仙子指尖掐著掌心的冰紋,寒意順著指縫鑽進心裡,才壓下剛才黑衣人消失時的心悸。身旁的林風還在搓手,耳尖紅得像被凍過——剛才巷口官兵的靴聲還在耳邊響,他總覺得那腳步聲沒走遠。“先找個隱蔽處,商量進藏書閣的法子。”她聲音壓得比巷裡的風還低,拉著林風往人流最雜的西街擠。
街上的糖畫攤冒著熱氣,炸油條的油星濺在青石板上,可沒人敢多停留。兩人繞開巡邏的官兵,終於在街角找到家“半閒茶樓”。木質門板裂著縫,門楣上的“茶”字掉了半邊,走進去時,樓梯“吱呀”響得像要散架。裡麵飄著混著黴味的茶香,靠窗的桌子還留著前客沒擦的茶漬,跑堂的端來茶壺,壺嘴缺了個口,倒茶時濺出的水在桌上暈開小圈。
“皇家藏書閣有禦靈師守著,光摸清換崗時間不夠。”冰淩仙子用茶蓋撇著浮沫,眼神瞟向窗外——街對麵的藥鋪門口,一個戴鬥笠的人正背對著他們,可鬥笠簷下的刀鞘,在陽光下泛著冷光。
林風撓了撓後頸,指節敲著桌沿:“我去城根找李老栓,他給藏書閣送了八年劈柴,哪處守衛鬆,他門兒清。”
“找他隻能摸路線,找不到靈鑰藏在哪。”冰淩仙子搖頭,指尖在桌麵上劃出“閣”字,“咱們得先找線索,比如藏書閣的布局圖,或者那座神秘宮殿的記載——不然進去了也是瞎翻。”
她話音剛落,樓下突然傳來“嘩啦”一陣響。兩人同時扒著窗沿往下看——一隊官兵押著六個犯人走過來,鐐銬拖在地上磨出火星。走在最前的老漢褲腿破得露著骨頭,咳嗽時彎了腰,一個官兵抬腳就踹在他膝蓋上,老漢“噗通”跪倒在地,額頭磕在青石板上,滲出血珠。周圍的百姓趕緊往鋪子後躲,賣豆腐的老板娘甚至把門板都關了半扇,連大氣都不敢喘。
“這永安城,比遺跡裡的人麵蛛還嚇人。”林風咬著牙,聲音悶在喉嚨裡。
冰淩仙子沒接話,隻把窗縫收窄——她看見街對麵的鬥笠人轉了身,鬥笠簷下的眼睛,正盯著茶樓的窗戶。她心裡一沉,趕緊拉著林風坐下:“彆抬頭,有人跟著我們。”
接下來三天,兩人把都城的藏書閣跑了個遍。有的藏在深巷裡,門板上的鎖都鏽死了;有的是達官貴人的私閣,遞上二兩碎銀子才能進去翻半炷香。可翻遍了《永安城誌》《百官雜記》,連“皇家藏書閣密室”的字樣都沒見著,更彆說神秘宮殿的線索。
直到第四天午後,他們在東街儘頭找到“逸雲閣”。這座閣子藏在竹林裡,門前的翠竹長得比屋簷還高,風一吹,竹葉上的露水滴在青石板上,濺起的水花沾在褲腳涼絲絲的。推門時,銅環上的綠鏽蹭了滿手,閣裡飄著舊書卷的味道,陽光從雕花窗透進來,照得灰塵在光柱裡打轉。
“分頭找,專找標著‘古跡’‘秘聞’的書。”冰淩仙子囑咐一句,就往最裡麵的書架走。最高一層的書積著厚灰,她踮著腳夠《王朝秘史》時,指尖被書頁邊緣劃破,滲出血珠。她沒在意,翻開書——裡麵記的都是帝王南巡、後宮爭寵的事,翻到最後一頁,才看見一行小字:“永安三年,建皇家藏書閣,閣後設密室,非皇室宗親不得入內。”
“有眉目了!”她剛要喊林風,就聽見林風在另一邊低呼。跑過去時,看見林風蹲在書架底,手裡捧著本灰撲撲的小冊子,封麵上的字磨得快沒了,隻剩“都城古跡考”五個模糊的字。
“你看這個!”林風指著其中一頁,聲音都發顫,“‘玄晶宮隱於青霧穀,其蹤藏於藏書閣密室,需靈鑰啟之’!”
冰淩仙子的心臟猛地一跳,趕緊把小冊子揣進懷裡,左右掃了眼——閣裡隻有個打瞌睡的老管理員,頭靠在書架上,呼嚕打得比窗外的竹葉聲還響。“快藏好,我們走。”她拉著林風輕手輕腳往門口挪,剛到門邊,就看見竹林裡閃過個黑影——正是茶樓外那戴鬥笠的人!
兩人沒敢耽擱,出了逸雲閣就往窄巷裡鑽。巷子裡堆著爛菜葉,牆根的老鼠竄過,發出“窸窣”的響。“他還跟著。”林風摸向腰後的短棍——那是他用老槐樹削的,一頭磨得尖利,藏在褲管裡。
冰淩仙子點頭,突然拐進左邊一條死胡同。胡同儘頭堆著破舊的木箱,箱上的鐵釘鏽得發紅。她靠在木箱後,指尖凝出一絲冰氣,貼在腰間的冰靈法器上——隻要對方進來,就能立刻凝出冰刃。
腳步聲越來越近,鬥笠人果然跟了進來。他摘下鬥笠,露出張爬著刀疤的臉,嘴角撇著冷笑:“兩位倒是能躲,可惜啊,不該碰玄晶宮的事。”
“是你在茶樓盯我們?”冰淩仙子往前一步,擋住林風,“神秘組織派來的?”
刀疤臉“嗤”了一聲,從腰間摸出匕首,寒光晃得人眼暈:“知道就好,把小冊子交出來,我讓你們死得痛快些。”
林風突然從旁邊衝過去,短棍照著刀疤臉的膝蓋就敲。“砰”的一聲,刀疤臉踉蹌著撞在牆上,匕首脫手飛出去,紮在木箱上,釘得木屑飛濺。他惱羞成怒,轉身就往林風身上撲,兩人扭打在一起,林風的胳膊被劃了道口子,血滲出來染在衣袖上。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冰淩仙子趁機凝聚冰刃,對著刀疤臉的後背就射——冰刃擦著他的肩膀飛過,釘在牆上,濺起的冰碴落在地上化了水。刀疤臉嚇得一哆嗦,剛要爬起來跑,林風一把拽住他的衣領,將他按在地上,膝蓋頂著他的後背:“說!誰派你來的?神秘組織叫什麼名字?”
刀疤臉咬著牙,臉憋得發紫,卻一個字也不說。冰淩仙子蹲下來,指尖按在他的手腕上——冰靈之力順著指尖鑽進去,刀疤臉打了個寒顫,牙齒開始“咯咯”響。“再不說,我讓你凍成冰坨。”她的聲音冷得像冰窖裡的風。
刀疤臉的眼神終於鬆動了,喉結動了動:“是……是‘影閣’的人讓我盯的,隻要有人查藏書閣和玄晶宮,就……就攔著,攔不住就……”
他話還沒說完,突然“哇”地吐出一口黑血,血滴在地上,冒著淡淡的青煙。林風趕緊鬆手,刀疤臉抽搐了兩下,眼睛瞪得圓溜溜的,很快就沒了氣息。
“他服毒了。”冰淩仙子摸了摸他的嘴角,指尖沾到的黑血發腥,“影閣……這組織到底是什麼來頭?”
林風看著地上的屍體,胳膊上的傷口還在疼:“線索斷了,咱們接下來怎麼辦?”
冰淩仙子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找悅來客棧的王掌櫃——永安城裡,沒有他不知道的消息。”
悅來客棧在西街中段,王掌櫃的肚子圓得像揣了個西瓜,袖口總沾著油星,算盤珠子在他手裡撥得“劈啪”響。兩人進去時,他正趴在櫃台上算賬,看見他們,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兩位客官,住店還是吃飯?”
“買消息。”冰淩仙子直接掏出塊銀子,放在櫃台上,銀子壓得算盤珠子響了一下,“皇家藏書閣密室的位置,還有玄晶宮的下落。”
王掌櫃的眼睛亮了,手在銀子上摸了摸,卻沒拿:“姑娘,這消息可是掉腦袋的買賣。影閣的人三天前還來警告我,誰漏了藏書閣的消息,就拆了我的客棧。”
“你要多少?”林風忍不住問道。
王掌櫃伸出五根手指,晃了晃:“五百兩。少一文都不行——我得拿這錢雇人看家,不然影閣的人真能把我這店燒了。”
“五百兩?你搶錢啊!”林風拍著櫃台,聲音拔高了些。
冰淩仙子拉住他,從懷裡摸出塊冰玉——玉佩是淡青色的,在燈光下透著寒氣,是她從遺跡帶出來的靈玉。“這冰玉能凝神靜氣,抵四百兩,再補你一百兩銀子。”她把玉佩和銀子推過去,“消息要是假的,我拆的不是你的店,是你的算盤。”
王掌櫃拿起冰玉,對著燈光看了半天,嘴角笑開了花:“姑娘爽快!我跟你說,藏書閣的密室入口在最裡麵的‘天字架’後麵,得按‘日、月、星’三排書架的機關才能打開——但裡麵有‘噬魂霧’,吸一口就會看見幻覺,得用清心草熬水抹在口鼻上才能防著。”
他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至於玄晶宮,就在城外的青霧穀裡。那山穀常年飄著黑霧,進去的人十有八九出不來,而且影閣的人在穀口設了崗,白天黑夜都有人守著,專抓打聽玄晶宮的人。”
冰淩仙子把消息記在心裡,又問:“影閣和皇室有關係嗎?”
王掌櫃的臉色變了,趕緊把玉佩和銀子揣進懷裡:“這我可不敢說!隻知道他們的人都穿黑衣,刀把上刻著‘影’字,連官兵都不敢惹。姑娘,我話隻能說到這,你們趕緊走,彆在我這多待——萬一被影閣的人看見,我這店就完了。”
兩人出了客棧時,夜色已經沉了下來。街上的燈籠亮著,卻照不透牆角的陰影,巡邏官兵的靴聲從巷口傳來,“噔噔”響得讓人心裡發緊。
“密室有噬魂霧,穀口有影閣的崗……”林風揉著胳膊上的傷口,聲音裡滿是愁緒,“我們怎麼過去啊?”
冰淩仙子摸了摸懷裡的《都城古跡考》,指尖能感受到書頁的粗糙。她抬頭看向遠處的皇宮方向,那裡的燈火亮得刺眼,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冷。影閣、噬魂霧、青霧穀,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可一想到寒鈺的靈魂碎片,想到街上百姓躲閃的眼神,她又握緊了拳頭。
“先找清心草,再等藏書閣的換崗空隙。”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斬釘截鐵的堅定,“不管影閣有多少人,不管密室有多危險,我們都得去——這不僅是為了靈鑰,更是為了這個快撐不住的王朝。”
林風看著她的側臉,重重地點了點頭。夜色裡,兩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巷口,隻留下一串淺淺的腳印,被風吹來的落葉蓋住——仿佛他們從沒來過,可一場關於密室與山穀的較量,已經在永安城的暗處,悄悄拉開了序幕。
喜歡快穿之寒鈺追愛錄請大家收藏:()快穿之寒鈺追愛錄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