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的朱雀街擠得滿當當，糖炒栗子的焦香裹著靈草的清苦飄過來，小販的吆喝聲、修士的談笑聲攪成一團。可這熱鬨到了“萬寶商會”門口，卻像被一道無形的牆擋住——朱紅大門前空蕩蕩的，兩隻青銅饕餮環泛著冷光，門兩側的守衛穿著墨色勁裝，手按在腰間的彎刀上，眼神掃過行人時，連空氣都透著緊繃。
冰淩仙子的指尖攥著袖口的匕首，寒鈺靈魂碎片的手臂還纏著繃帶，昨天遇襲時的刀傷還在隱隱作痛。“聽說萬寶商會的會長‘金算盤’，從不做虧本買賣。”寒鈺的聲音壓得很低，目光盯著守衛腰間的令牌——那是隻有皇室特許商隊才有的玄鐵令，“但我們現在沒彆的選擇，王朝聖物的消息已經走漏，再找不到幫手，下次來的就不是殺手，是各大門派的追兵了。”
冰淩點點頭，理了理衣角——她特意換上了最素淨的青布裙，不想讓對方看出自己的身份。兩人剛走到台階下，左側的守衛就上前一步，彎刀的刀柄在陽光下閃了閃：“來者何人？萬寶商會不做散客生意。”
“我們找金算盤會長，有要事相商。”寒鈺掏出塊殘缺的玉佩——那是之前從追殺者身上搜來的，刻著萬寶商會的暗紋，“這是憑證，他看了就知道。”
守衛接過玉佩，指尖摩挲著紋路，臉色微變，轉身推門進去。沒過多久，他出來時神色緩和了些：“會長在‘聚寶閣’見你們，跟我來。”
穿過回廊時，冰淩留意到牆上的畫——第一幅是沙漠商隊遇沙暴，卻有金色光罩護著；第二幅是深海沉船，卻有鮫人捧著夜明珠送上門；第三幅最奇怪，畫的是黑風山，山頂卻有個金色的“商”字。“這些是……”
“是會長做過的‘死局生意’。”守衛頭也不回，“越是危險的地方，會長越能賺到好處。”
聚寶閣的門一推開，一股暖香撲麵而來。紫檀木大桌後，金算盤正把玩著枚羊脂玉扳指，錦袍上的暗紋是金線繡的算盤珠，每動一下手指，珠子就像在算籌上滑動。他抬眼時，目光先落在寒鈺的繃帶上，又掃過冰淩攥緊的袖口，嘴角勾了勾：“兩位身上的血腥味，三天都散不去吧？說吧，找我做什麼？”
寒鈺沒繞彎子，把王朝聖物的事和盤托出——從聖物能定天下氣運，到各大門派派人追殺，再到昨天遇襲時對方用的“噬魂鏢”，連自己是靈魂碎片的事都沒隱瞞。冰淩補充道：“我們需要商會的情報網和人手，幫我們避開追兵，找到聖物的最後一塊碎片。”
金算盤的手指停在玉扳指上，指尖敲了敲桌麵：“聖物的事，我早有耳聞。但萬寶商會從不做‘虧本買賣’——我幫你們，能得到什麼？”
冰淩的心一沉，果然沒那麼容易：“隻要能拿到聖物，我們可以幫商會打通西域的商道，那裡的琉璃和香料，隻有我們能拿到獨家貨源。”
“西域商道？”金算盤笑了，從抽屜裡掏出張地圖，拍在桌上，“我三個月前就打通了，現在每月能賺三萬靈晶。”他手指點向地圖上的黑風山，“我要的，是這個。”
寒鈺湊過去看——黑風山的標記旁，寫著“靈晶劫”三個字。“您的貨物被劫了？”
“不是貨物，是‘命脈’。”金算盤的臉色沉下來，“我跟北境的修士聯盟做了筆交易，用十萬靈晶換他們的‘冰魄’，可靈晶在運去的路上，被黑風山的‘黑煞’劫了。沒有靈晶，交易黃了不說，北境還會因為我毀約，要來找麻煩。”
冰淩立刻明白：“您想讓我們去黑風山，把靈晶拿回來？”
“不止是拿回來。”金算盤從袖中掏出個錦盒，打開是份卷宗，“黑煞手下有三百多人，分三個關卡守著，還養了‘噬魂狼’，晚上會放出來巡山。這是他們的布防圖，還有黑煞的弱點——他左eye是假的，用的是‘冥鐵珠’，怕火。”他把卷宗推過去，“你們把靈晶拿回來，我就派商會的‘影衛’護著你們，還能給你們聖物最後一塊碎片的線索——我知道它在哪個家族手裡。”
寒鈺翻開卷宗，第一頁就是黑風山的地形圖，連哪條小路有陷阱都標得清清楚楚。第二頁畫著黑煞的畫像——滿臉刀疤，左eye是顆黑珠，手裡拿著柄巨斧。“您怎麼這麼清楚黑煞的底細？”
“我做過他的生意。”金算盤收起玉扳指，“他的冥鐵珠，就是我賣給他的。”
冰淩和寒鈺對視一眼——這金算盤果然精明，連對手的底細都摸得透。可黑風山凶險，黑煞又有噬魂狼，他們兩個人，能打得過三百多強盜嗎？
“我們需要幫手。”冰淩直言，“就我們兩個，就算知道弱點，也闖不過三個關卡。”
金算盤從抽屜裡掏出兩枚黑色令牌，扔給他們：“這是‘影衛令’，拿著它去城西的‘暗樁’，會有兩個影衛跟你們走。他們擅長潛行和用毒，能幫你們避開噬魂狼。”
接過令牌時，冰淩感覺到令牌上有細微的紋路，像極了牆上畫裡的金色“商”字。“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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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明天一早就去。”金算盤的手指又開始敲桌麵，“黑煞拿到靈晶後，肯定會找下家出手，晚了就沒了。”
兩人起身告辭時，金算盤突然叫住他們：“對了，黑風山的瘴氣隻在清晨散，你們要趁天亮前過第一關，不然會被瘴氣迷了心智。”
走出萬寶商會，朱雀街的熱鬨依舊，可冰淩和寒鈺卻沒心思看。剛拐進小巷，寒鈺突然拉住冰淩，往暗處躲——巷口有個穿灰袍的人，正盯著他們的背影，袖口露出半截噬魂鏢的鏢頭！
“是昨天的追殺者！”冰淩的匕首瞬間出鞘，可灰袍人卻轉身就跑，很快消失在人群裡。
寒鈺攥緊手裡的卷宗：“他們跟著我們到了商會，肯定知道我們要去黑風山。說不定會提前去通知黑煞，等著我們自投羅網。”
冰淩卻冷靜下來，翻開卷宗的最後一頁——那裡夾著張泛黃的紙條，上麵是一行小字：“黑煞身邊有我的人，暗號是‘金算盤響，靈晶來’。”她抬頭看向寒鈺，眼神亮了：“金算盤早就料到有人會跟蹤我們，給我們留了後手。”
回到臨時住處，兩人連夜研究卷宗。冰淩在地圖上標出路線：“我們明天寅時出發，趁瘴氣散的時候過第一關，用影衛引開噬魂狼，再找內應打開第二關的門，最後集中火力對付黑煞。”寒鈺則在整理法器：“我有‘清心符’，能防瘴氣；你有冰係法術，正好能克製黑煞的冥鐵珠——他怕火，你用冰困住他，我用火符燒他的左eye。”
天剛蒙蒙亮時，兩人就到了城西的暗樁——那是家不起眼的茶館，掌櫃見了影衛令，立刻掀開櫃台後的暗門，兩個穿黑衫的人走出來，臉上蒙著黑布，隻露出雙銳利的眼睛：“影衛七、影衛九，聽候差遣。”
四人朝著黑風山出發，路上影衛七遞來兩個黑色的香囊：“這裡麵是‘驅狼草’，噬魂狼聞到會避開。”影衛九則掏出個羅盤：“這是‘避瘴羅盤’，能指出瘴氣最淡的路。”
走到黑風山腳下時，天剛亮。山頂的霧還沒散，隱約能聽到狼嚎聲。冰淩握緊匕首，看著身邊的三人：“準備好了嗎？這一趟，隻能贏，不能輸。”
寒鈺點頭，舉起手裡的清心符：“放心，我們一定能拿回靈晶，拿到商會的幫助。”
四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山路裡，隻有避瘴羅盤的微光，在晨霧中閃著淡淡的光。可他們不知道，黑風山的第一關，已經有人等著他們——不是黑煞的人，是之前跟蹤他們的灰袍人，手裡還拿著張畫著聖物的圖紙，嘴角勾著冷笑。
黑風山的瘴氣漸漸散去，第一關的石門緩緩打開，一場比他們想象中更凶險的戰鬥，即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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