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鈺指尖凝著一縷淡藍魂氣，輕輕推那扇鏽跡斑斑的鐵門。“嘎吱——”聲像被掐住喉嚨的嘶吼，在死寂的夜裡炸開，驚得牆角幾隻灰鼠“嗖”地竄進陰影。廢棄工廠裡滿是鐵鏽與灰塵的味道，月光從屋頂破洞漏下來，在地麵織成歪斜的銀網，連空氣都透著股冷意。
“靈風？”冰淩仙子的聲音放得很輕，卻在空曠廠房裡撞出回音，一圈圈蕩到黑暗深處，沒等來半分回應。她攥著袖角的手不自覺收緊，指尖捏得發白——之前和靈風約定時，他特意說過會在門後刻三道劃痕當記號，可現在門板上隻有厚厚的灰塵，連半點刀痕都沒有。
“彆急。”寒鈺的魂氣落在她肩頭，像一片微涼的羽毛，“他若是察覺危險，定會留線索，不會就這麼消失。先找地方藏起來，把情報理清楚。”
兩人沿著工廠後牆繞到巷尾，在一處被雜草半掩的地窖口停住。寒鈺掰開鎖鏈時，鐵鏽簌簌往下掉，地窖裡飄出的黴味混著土腥氣撲麵而來。點亮照明石的瞬間，牆縫裡的青苔還在滴水，“嗒、嗒”聲砸在地麵的破木箱上，倒成了這陰暗空間裡唯一的活氣。寒鈺下意識把冰淩往身後帶了帶，怕她沾到牆麵上滑膩的苔蘚。
冰淩從係統空間摸出玉簡，指尖剛觸到玉麵，一行行淡金色字跡就浮了上來。“你看，”她把玉簡遞過去，聲音裡帶著幾分急切，“武器交付是三日後子時，地點在黑礁港，貨船叫‘渡厄號’，還特彆標注了武器匣上刻著玄鐵紋。”
寒鈺盯著玉簡上的字跡，眉峰擰成了結。“黑礁港我有印象，十年前就廢了，周邊全是爛泥塘和礁石，路難走得很。”他蹲下身，用指尖沾了點地窖裡的濕泥，在石桌上畫起地圖，“入口在南側，有兩道暗河擋著，去年暴雨衝垮了西側堤壩，現在成了沼澤。他們選在那交火，一是隱蔽，二是易守難攻——隻要把住入口，誰都進不去。”
“可我們必須攔住。”冰淩的眼神很亮，透著股不容置疑的堅決，“要是讓那些武器流出去，不知道會有多少人遭殃。”她湊到地圖前，指著西側的位置，“這裡是礁石區，之前查過資料，礁石縫能通到港口內部，會不會是個突破口？”
寒鈺指尖在“礁石區”三個字上頓了頓。“有可能，但風險太大。”他抬頭看向冰淩，“那片礁石全是尖的，夜裡走容易劃傷，而且他們肯定會在那設預警符——畢竟是最容易被潛入的地方。”
話沒說完，冰淩突然摸出三枚傳訊符，指尖按在符紙上注入靈力。可符紙隻亮了一下就暗下去，邊緣還泛起焦黑的印子。她心猛地一沉——這是傳訊被攔截的跡象，靈風恐怕真的出事了。
“不能等了。”寒鈺把傳訊符收起來，語氣果決，“我們兵分兩路，我去黑礁港偵查，確認巡邏路線和陣眼位置；你留在這，用係統商城換點破陣的道具，看看能不能找到防禦法陣的弱點。”
冰淩點頭，從係統裡調出道具列表，目光掃過一排排圖標，最終停在“破陣鏡”上——介紹寫著“可映出法陣虛影，標注靈力薄弱點”，雖然兌換需要不少積分，但現在顯然不是猶餘的時候。她咬咬牙確認兌換，鏡麵剛落在石桌上，就映出了黑礁港倉庫的虛影，虛線上三個紅點格外顯眼，最西側的紅點還在微微閃爍，鏡邊小字標注著“此陣眼借礁石遮掩，靈力供給較弱”。
與此同時，寒鈺裹著隱身符靠近了黑礁港。他趴在樹林裡的斷枝上，樹葉擋著視線，隻能隱約看見港口內的燈火。巡邏兵腰上掛著玄鐵刀，刀鞘上刻著和玉簡裡一樣的玄鐵紋，每隊五人，隔一刻鐘繞港一圈。到西側礁石區時，總會有兩人留下，蹲在礁石縫前檢查預警符，確認沒問題才跟上隊伍。
天快黑時，寒鈺才悄悄退回來。地窖裡，冰淩正對著破陣鏡記錄陣眼位置，見他進來，立刻迎上去。“怎麼樣？”
“巡邏很嚴，但有間隙。”寒鈺抹了把臉上的灰，從懷裡摸出一小袋淡綠色粉末，“這是用忘憂草磨的迷塵粉，撒在通風處能讓巡邏兵犯困。他們換班是在亥時，那時候人最鬆懈，我們可以趁這個間隙從礁石縫鑽進去。”
冰淩把破陣鏡推到他麵前，指著西側的紅點：“倉庫的鎖靈陣有三個陣眼，最西邊這個最弱，隻要破壞它，整個法陣的靈力就會亂掉，到時候我們就能進去搶武器匣。”她頓了頓，又補充道，“我還換了兩張高級隱身符，能維持半個時辰，萬一被發現，也能爭取點時間。”
兩人湊在地圖前，把計劃一點點完善。從怎麼避開預警符，到破壞陣眼後如何快速找到武器匣，甚至連撤退路線都標得清清楚楚。寒鈺在“渡厄號”的位置畫了個圈：“貨船肯定會提前到，我們得在子時前潛入倉庫，等他們把武器搬進來，再動手——這樣能一次性把武器都扣下。”
“可萬一他們有高手坐鎮呢？”冰淩突然想到這點，眉頭又皺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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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鈺沉默了片刻，從魂氣裡凝出一把淡藍色的短刃：“這是我用魂氣凝的，雖然比不上實體武器，但對付普通高手應該夠了。實在不行，我們就毀了武器匣，絕不能讓他們帶走。”
夜色越來越深，地窖裡的照明石光芒漸暗。兩人還在反複核對計劃細節，生怕漏了什麼。冰淩突然注意到寒鈺袖口沾了點暗紅，剛想問是什麼，地窖的門突然“吱呀”響了一聲，外麵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寒鈺立刻捂住她的嘴，把她拉到木箱後麵。腳步聲越來越近，停在門口時，還傳來一聲輕哼，聲音有些耳熟，卻又想不起來是誰。
“裡麵的人，出來吧。”門外的人開口了，語氣帶著幾分戲謔，“彆躲了，我知道你們在查黑礁港的事。”
地窖裡的空氣瞬間凝固。寒鈺握著短刃的手緊了緊，冰淩也摸向腰間的符咒——他們的計劃剛製定好，怎麼會有人找到這裡？難道神秘組織早就發現了他們？
門外的人見沒動靜，又笑了一聲：“放心，我不是來抓你們的。我是來給你們送情報的——關於靈風的，還有黑礁港的防禦弱點。”
寒鈺和冰淩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疑惑。這個人是誰？為什麼要幫他們？更重要的是，靈風到底在哪？
猶豫間，門外的腳步聲又動了，似乎要離開。寒鈺當機立斷，推開木箱走了出去，短刃橫在身前：“你是誰？靈風怎麼樣了？”
月光下，那人轉過身來，臉上戴著半張銀色麵具，隻露出嘴角的笑：“想知道？跟我來。但記住，隻能你一個人來——不然，你們永遠彆想找到靈風。”
寒鈺回頭看了眼冰淩，見她點頭，才咬牙跟上。夜色裡，兩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巷尾，隻留下冰淩站在地窖門口，心裡又急又亂——這個神秘人到底是敵是友？寒鈺會不會有危險？還有三天就要到武器交付的時間了，他們的計劃，還能按原計劃進行嗎？
地窖裡的照明石徹底暗了下去，隻剩下遠處傳來的幾聲狗吠，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清晰。一場更大的危機，似乎正悄悄向他們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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