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地窖口的雜草還掛著霜,寒鈺推開木門時,冷風裹著枯草屑灌進來,冰淩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兩人踩著晨露往隱蔽據點走,腳下的石子路硌得腳疼,卻沒人說話——三日後就是黑礁港交貨的日子,每分每秒都耽誤不起。
“冰靈族那邊,我用長老給的信物聯係,應該能拿到硬貨。”冰淩攥著袖中那枚冰藍色玉佩,指尖傳來玉佩特有的涼感,“你去神秘商會,記得多留個心眼,他們向來隻認利益。”
寒鈺點頭,從魂氣裡凝出枚暗金色令牌:“這是上次幫商會會長擋過刺殺的信物,換些破陣道具應該沒問題。我們正午在據點彙合。”
兩人在岔路口分開。冰淩往城外的冰靈族駐地走,越往山林深處,空氣越冷,枝頭的霜花凝結成冰晶,踩在落葉上“咯吱”響。到了駐地,長老早捧著個檀木盒等在石屋前,打開的瞬間,寒氣撲麵而來——裡麵躺著兩把冰魄刃,刃身泛著淡藍流光,還有一疊凝冰符,符紙邊緣綴著細碎的冰棱。
“這冰魄刃能隨靈力化出冰刺,凝冰符貼在武器上,能凍住敵人的靈力回路。”長老把木盒遞過來,眼神凝重,“暗影組織最近在盯著我們的物資,你帶回去時務必小心。”
冰淩心頭一緊,剛想追問,長老卻擺了擺手:“彆多問,記住,遇到危險就捏碎玉佩,族裡會派人支援。”
與此同時,寒鈺站在神秘商會的青銅門後。負責人是個留著山羊胡的胖子,手指在算盤上撥得“劈啪”響,目光落在那枚暗金令牌上,卻搖了搖頭:“不是我不給麵子,寒鈺先生,你要的‘破邪令牌’和‘解陣露’,最近被人包圓了——對方出手闊綽,給的是千年龍鱗碎片。”
寒鈺眉峰一挑,從懷裡摸出塊泛著微光的鱗片,放在桌上:“我這也有龍鱗,還是剛從邪龍巢穴裡摘的,比千年的新鮮。再加上次你欠我的人情,換三件破邪令牌,兩瓶解陣露,夠不夠?”
胖子眼睛一亮,抓起鱗片對著光看了半天,終於咧嘴笑:“夠!夠!您稍等,我這就去取。”
正午時分,兩人在據點彙合。這據點是間廢棄的鐵匠鋪,屋頂破了個洞,陽光漏下來照在生鏽的鐵砧上。冰淩把冰靈族的物資倒在鋪板上,寒鈺剛拿出破邪令牌,兩人的笑容就僵住了——
原本該完好的冰魄刃,刃身多了道細微的裂痕,凝冰符的邊角泛著焦黑;破邪令牌的符文黯淡無光,解陣露的瓷瓶裂了道縫,淡紫色的液體順著縫往下滴,在鋪板上燒出小坑,散發出刺鼻的酸氣。
“誰乾的?”冰淩抓起冰魄刃,指尖按在裂痕上,能摸到殘留的黑暗靈力——那股氣息陰冷刺骨,和之前攔截傳訊符的力量一模一樣。
寒鈺蹲下身,撿起一片落在解陣露旁的黑羽毛。羽毛邊緣有灼燒的痕跡,根部還纏著絲黑霧,他撚起羽毛湊近鼻尖,臉色沉下來:“是暗影組織的人。他們的‘蝕靈霧’能破壞法器,這羽毛是他們的標記。”
冰淩的心沉到穀底。沒了這些物資,彆說破陣,連靠近黑礁港都難。她咬著唇,突然想起靈寵協會——上次執行任務時,協會的人說過,他們有能追蹤魔法痕跡的靈寵。
“我聯係靈寵協會,你再去商會看看能不能補救。”冰淩摸出傳訊符,這次注入靈力時,特意裹了層冰靈力,符紙終於亮起來,傳出協會會長的聲音:“冰淩仙子?我這正好有隻赤影狐,嗅覺能追蹤三天內的魔法殘留,還能找隱藏的法器,你現在來取?”
寒鈺卻搖了搖頭:“商會那邊肯定沒存貨了,暗影組織既然敢破壞,早把能買的道具都截了。我們跟赤影狐走,說不定能找到他們藏起來的備用物資。”
半個時辰後,一隻火紅色的小狐狸蹲在冰淩肩頭,毛茸茸的尾巴掃過她的臉頰。赤影狐鼻子動了動,突然從她肩上跳下來,往城西的廢棄倉庫跑——它的爪子踩過地麵時,會留下淡淡的紅痕,標記著魔法殘留的方向。
倉庫的鐵門鏽得快掉下來,寒鈺一腳踹開時,灰塵簌簌往下落。赤影狐鑽進角落的雜物堆,爪子扒著地麵“嗚嗚”叫。兩人搬開積滿灰的木箱,底下露出塊鬆動的石板,石板縫隙裡透著微光。
“小心有機關。”寒鈺按住冰淩的手,先往石板下塞了張破邪令牌。令牌剛碰到石板,就傳出“滋啦”的聲響,石板上浮現出淡綠色的結界,結界上的符文扭曲著,很快就黯淡下去——是暗影組織設的防禦結界,幸好被令牌破了。
掀開石板,暗格裡擺著個木盒,打開一看,裡麵竟放著兩件隱氣披風、三瓶解陣露,還有一把泛著銀光的短刃,刃身上刻著“破邪”二字。
“是之前被截的物資!”冰淩驚喜地拿起隱氣披風,披風觸到皮膚時,竟自動貼合身形,連呼吸都變得隱蔽起來。
可剛把木盒抱起來,倉庫外就傳來“咚”的一聲——是鐵門被踹開的聲音。十幾個黑衣人湧進來,為首的人蒙著黑布,隻露出雙泛著寒光的眼睛,手裡的玄鐵刀對著他們:“把物資留下,饒你們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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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影組織的狗,也敢說這話?”寒鈺把冰淩護在身後,破邪令牌握在手裡,令牌瞬間亮起金光,朝著黑衣人掃過去。金光碰到最前麵的黑衣人時,那人慘叫一聲,手臂上的衣服被燒出洞,皮膚紅腫起來——破邪令牌專克黑暗靈力。
冰淩趁機抽出冰魄刃,靈力注入時,刃身化出三枚冰刺,“咻”地射向黑衣人。最左邊的黑衣人沒躲開,冰刺紮進他的肩膀,瞬間凍結成冰坨,他剛想掙紮,冰坨“哢嚓”碎了,連帶著手臂都沒了知覺。
赤影狐從冰淩懷裡跳出來,火紅的身影在黑衣人間穿梭,爪子撓向他們的腳踝。有個黑衣人被絆倒,寒鈺趁機踩住他的後背,破邪令牌按在他的後腦勺,逼問道:“靈風是不是被你們抓了?”
那人卻突然笑起來,嘴角流出黑血:“他?早就成了我們的階下囚……你們也彆想活著離開!”話音剛落,他的身體就爆發出黑霧,寒鈺趕緊拉著冰淩後退,黑霧碰到地麵時,竟燒出一個個小坑。
“是自爆符!”冰淩掏出凝冰符,往黑霧裡一扔,符紙炸開,寒氣瞬間裹住黑霧,把爆炸的威力壓了下去。可剩下的黑衣人已經圍上來,玄鐵刀劈出的刀風帶著黑暗靈力,擦著寒鈺的胳膊劃過,留下道血痕。
“往倉庫後門跑!”寒鈺把木盒塞給冰淩,破邪令牌猛地往地上一砸,金光形成道屏障,暫時擋住黑衣人。冰淩抱著木盒,赤影狐在前麵帶路,後門的木板一推就開,外麵是條窄巷,兩人踩著巷子裡的積水,拚命往前跑。
直到跑出三條街,確認沒人追來,兩人才靠在牆上喘氣。冰淩看著寒鈺胳膊上的傷口,趕緊拿出解陣露——這藥不僅能破陣,還能止血。藥液倒在傷口上時,寒鈺皺了皺眉,卻沒吭聲。
“你說,靈風真的被他們抓了?”冰淩把木盒抱在懷裡,聲音有些發顫。
寒鈺擦了擦臉上的汗,目光落在木盒的鎖扣上——鎖扣裡竟卡著個芝麻大的黑色物件,泛著微弱的紅光。他用指甲挑出來一看,臉色驟變:“是追蹤器!他們還在跟著我們!”
赤影狐突然對著巷口“嗚嗚”叫,尾巴炸起來,鼻子不停嗅著空氣。冰淩摸了摸它的頭,低聲問:“怎麼了?是不是聞到靈風的氣息了?”
赤影狐點了點頭,轉身往巷口走了兩步,又回頭看他們——它的鼻尖泛著紅光,顯然是追蹤到了關鍵線索。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決心。就算被追蹤,就算靈風身陷險境,他們也必須帶著這些物資,按時趕到黑礁港。隻是,暗影組織步步緊逼,那枚追蹤器背後,還藏著多少陰謀?他們能不能在交貨前,既阻止武器流通,又救出靈風?
巷口的風越來越大,卷起地上的落葉,寒鈺把隱氣披風遞給冰淩:“穿上,我們跟上去——不管前麵有什麼,這次都不能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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