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鎖上外麵院子的門,去鎮上抓藥的同時順帶把筍賣了。
她的這破爛屋靠近村莊後山,比較偏,她又一名聲不好的寡婦,家裡又沒牛,唯一的雞也是一隻毛都掉光了的老母雞,窮的那叫一個叮當響的。
村裡的居民走路都會繞開她家,生怕被她纏上,一身晦氣。
薑不喜手挎著籃子,走在出村的大路上。
時不時遇到趕牛吃草的村民們。
“朱家那口子,去鎮上呢。”
薑不喜短命相公姓朱,薑不喜應聲道,“哎,錢嬸子,放牛呢。”
“朱家娘子,提著一籃子筍去哪呢?”
“龐姨,你看這不家裡實在揭不開鍋了,挖點筍去鎮上賣,看能不能換些米回來。”
“朱家娘子,還是你享福,每天不用放牛,我們想歇息,可這死畜生胃口大的很,一天不吃又不行。”
“鄒嬸,你看你說的,我想放牛那也得有牛放才行,改天嬸子不想動了,送去我那院,我替嬸子放,改明殺了,隨便撿點不值錢的下水給我就成。”
薑不喜一路上遇到的村民互相都能嘮兩句,村裡就這樣,人人都認識,見麵打個招呼互相嘮嗑上幾句。
大家表麵看起來都非常和善友好,可背後就…
“呸,真是個不安分的賤蹄子,三天兩頭的往鎮上跑。”
“嫁過來當晚就克死相公,這種克夫女人也就那些個不正經的三流子要,哪個正經人家裡頭敢要這種女人。”
“村裡的漢子勾不到了,所以才要去鎮上勾。”
“錢嬸子,我那天好像看見你家的旺源拉扯著朱家那口子不知道說什麼呢。”
錢嬸立即臉沉了,“定是那賤蹄子勾引我兒,等回來看我不撕了她衣服!”
“哦,對了。”一道悠悠的聲音響起。
嚼舌根的幾人都嚇了一大跳,心臟都快要蹦了出來。
見到薑不喜去而複返,她們都僵硬的擠出一個笑來。
薑不喜對她們笑了笑,“我忘了說了,這片草地我昨天見蟲子多,撒了殺蟲粉。”
錢嬸子她們:!!
她們的牛啊!
幾個婦人剛才嚼舌根有多歡樂,現在就有多慌亂。
手忙腳亂趕緊拉她們的牛離開這片草地,去河邊洗胃。
薑不喜此時已經挎著一籃子竹筍走到了放牛村村口,朝著鎮上走去。
放牛村距離鎮上要兩個多時辰的腳程,腳程快的,兩個時辰左右。
薑不喜惦記著家裡,走的很快,一路上,水都沒停下來喝一口,嘴巴都乾的起皮了。
到了鎮上,她提著一籃子竹筍去她經常賣野味的酒樓。
她隔幾天就會給酒樓送點山裡貨,這也是她主要的收入來源。
賣完竹筍,薑不喜去了藥鋪抓了藥,後麵又去了成衣鋪。
等她大包小包回到放牛村的時候,天色已經昏暗了。
家家戶戶都升起了炊煙,村裡路上有放牛歸家的村民,還有站路邊狂吠的小黃狗。
薑不喜撿村裡的無人小道往家裡走,越往她家那邊去,人煙逐漸稀少。
等到家門口的時候,周圍安靜一片,隻能聽見蟋蟀的叫聲,屋裡也安安靜靜的。
薑不喜進了家門,看了一眼,房間門口的鎖還完好,她把背上背著的東西放下,便提著藥去了廚房。
買的藥給熬上,趁著看火空隙,她囫圇的吃了幾碗早上剩下的涼粥。
藥熬好了,倒在碗裡,她端著藥朝房間走去。
打開鎖,推開破爛的木門,屋裡昏昏暗暗的,依稀能看見一個人的身影。
薑不喜把手裡的藥碗放在桌子上,給點上蠟燭,微弱的燭光照耀昏暗的房間。
中午打翻的粥還在地上。
北君臨蜷縮著身體在地上,能看見身體在輕輕顫抖,手腳鮮血淋漓,徒手掰扯鎖鏈弄傷的。
聽到薑不喜回來了,他抬起憋紅了的眼睛看向她。
“你個惡婦,放開我。”他一字一字咬的很重。
薑不喜看到他憋紅了的眼睛,自然知道他想尿尿了,畢竟上一世伺候了他那麼久。
這一世她可不會那麼好伺候他了。
“死殘廢不會是尿褲子了吧,咦,真臟。”薑不喜語氣中滿是嫌棄,還用手虛掩口鼻。
“我…沒…有!”北君臨額角青筋暴起,太陽穴突突直跳,他堂堂北幽國太子,他的尊嚴絕不允許他尿褲子。
“沒尿?那你肯定是拉屎在褲襠了,咦,真臭。”薑不喜掩著口鼻,退後了幾步。
北君臨血管膨脹,一股股腥氣湧上喉頭,他隻想掐死眼前這個惡毒村婦,讓她再也說不出如此侮辱人的粗俗話。
“殺千刀的,弄了一個拉屎拉尿在褲襠的殘廢回來。”
北君臨赤紅雙眼,怒火攻心,硬生生被薑不喜氣的吐了一口血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