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嫂曬完東西,雙手空了,過來抱著孩子。袁文說:“我先回房間,去吃點桃酥,喝點牛奶。”
她獨自一人下樓,卻沒有回房間,而是去了溫政的書房。她一排一排地擺弄書架上的書,花了很長的時間,她的耐心和推測有了回報:終於在書桌後麵的書架上,發現後麵隱藏的一個保險櫃。
密碼是多少?她一連試了幾次,比如生日,比如重要的節日,比如,她來的那一天的日子。密碼都不正確。吳媽已經在外麵叫:“太太,你在那裡?吃早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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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文對外麵說:“我有點事,找本書,晚點吃。”
她忽然腦中靈光一閃,溫政的四門六缸豪華彆克,銅牌車號為“1738”,地下窖藏的酒也一共是1738壇,難道這是巧合?
她屏息靜氣,將密碼轉盤對應的刻度記住,對應這個刻度右轉兩圈,然後,找到17這個度數,往順時針方向撥到17度,再向反方向撥到38度,她將耳朵貼在保險櫃上,用頭發上的發針插入鎖孔輕輕右擰,聽到鎖芯落鎖的聲音,她的手心泌出了汗,她深吸了一口氣,在把手上輕輕一轉,保險櫃打開了。
保險櫃裡沒有黃金、鈔票、沒有密碼本,隻有一張紙,上麵寫著一行字:
看到這張紙條的人,就是內奸。
兩人繼續上行,仿佛都有無言的心事,許久都沒有說話。
兩人漸行漸高,終於來到了山門,有兩個小和尚在門口掃地,看到兩人大清早的上山,都有些驚訝,又見兩人衣著光鮮,氣宇不凡,一個小和尚開口:“師父和師兄們正在早課,要不要我去叫他們?”
“不用。不要打擾師父們修行。”溫政說:“我們先等等吧。”
兩人沒有等多久,早課之後,主持親自出門,將兩人迎了進去。燒香,拜佛,祈禱,溫政放了十塊大洋的香火錢進功德箱。然後,和主持寒喧片刻,談了談“往事不可追,未來不可及”的禪理。
喝了茶,休息了一下,方合掌告彆,兩人出得山門,登高望遠,極目遠眺,整個大上海儘收眼底。
一片楓林,一黛遠山,一江秋水,幾痕江渚,數點白鷺沙鷗,秋便有了淡淡的遠意。
流星說:“剛才你在祈禱什麼?”
“我在祈禱同誌們平安。”溫政眼神足以將冰雪融化:“包括你。”
流星依偎在他身邊,一股暖流在心中遊走:“剛才在佛麵前我也在祈禱,祈禱我們永遠在一起。”
溫政的心被紮了一下。
流星嘴唇動了幾下:“她對你好嗎?”
“很好。”溫政說:“她是一個賢惠的妻子。”聽到“妻子”兩個字,流星輕輕地顫栗了一下。他的聲音更黯淡,歎了一口氣:“我卻不是一個好父親,不是一個好丈夫。”
流星咬著嘴唇:“我怎麼沒有看出來?”
“你當然沒有看出來,因為你還不是我的妻子……”他忽然感到說錯了話,他咳嗽了一下:“當然,你有時也扮成我的妻子。”
流星的眼淚已經垂涎欲滴:“在你心中,我隻是假扮的嗎?”
溫政不曉得該說什麼,隻好尷尬地笑了笑。流星對他的感情,他又何嘗不知道。
“白金叛變之後,有一部重要電台被供出來了。中央決定啟用糟坊的秘密電台,密碼改為豪密。”流星說:“王庸同誌還說,讓我適時重新住進糟坊,更好地做好交通員和收發報的工作,保持和蘇區、共產國際的通迅聯絡。”
“他說沒說,你以什麼身份住進來?”
“沒有說。他隻是說,一切由你定。”
溫政苦笑,糟坊已經有一位夫人了,再加一位太太,豈不要亂套?他說:“請你告訴王庸同誌,在保證你的安全基礎上,可以考慮這一建議。”
流星幽幽地說:“你準備給我什麼公開身份呢?”
“我想想。”他喃喃地說:“你覺得什麼身份合適呢?”
“我不做妾。”流星淡淡地說:“而且,我比她先來,沒有理由讓我做小。”
溫政頭都大了,他終於想到了一個法子,試探著說:“要不,你做我媽?”
流星“啐”了一口,粉拳招呼了過來。
溫政大笑。她也笑了。
笑中帶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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