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政說:“你熟悉糟坊,和五爺、老板娘也很熟,你找個機會暗示他們,是很容易的,而袁文沒有這個條件,她來的時間不是很長,又是日本人,心理上有隔閡,很難融入,受大家無形中的排斥,所以,我排除了她。”
流星沉默。
“還有,你一再說,希望殺了袁文,就是在擾亂我的判斷。”溫政說:“其實,作為日本人的內奸,最不應當讓袁文死的人,就是你。”
“是的。”流星黯然:“我知道你不會殺她,你是愛她的。”
“有時候,我寧願不知道答案,更不願意說出答案。”溫政看著她:“你準備怎麼死?”
流星說:“我早已經死了。”
她慢慢解開衣服的扣子,慢慢脫去衣服,顯露全身從胸背到前後下身遍體鱗傷的痕跡,而且多處傷痕各異,甚至還少了一隻乳房,看的讓人觸目驚心,讓人心痛。
她說:“你相信我是叛徒嗎?”
“我不相信。”
當時,溫政對王庸說:“我和她假扮夫妻,相處過很長時間,以我對她意誌的了解,我不相信她會叛變革命。”
王庸的雙眼炯炯有神:“你真的是這麼想的?”
“是的。”他說:“一個經受過嚴刑拷打,意誌堅強的人,死是最簡單的。為何她被捕後最終招認?為降低損失,或者為打入敵人內部,自首反間,也許是經過你認可的預設方案。”
“反間?”
“是的。”溫政說:“為了反間,她去東北的行動,你連我都沒有說,就是為了確保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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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麼肯定?”
“是的。”
“烏龜有肉在肚子裡。”王庸說的意味深長:“一個特工,是要以懷疑的態度看待周圍的一切,怎麼能輕易肯定?”
“我是共產黨員,我在組織裡沒有檔案,沒有記錄,沒有痕跡,沒有名字,隻有一個冷冷的代號,我行走在白色恐怖中,不敢相信任何人,但是,我有堅定的信仰,所以我才堅信。”溫政表情堅毅地說:“這是我們共產黨人和國民黨最大的區彆。”
忠誠還是背叛,隻有王庸才能決斷流星的真實身份之謎。
王庸點點頭:“你說的對。”
他繼續說:“她並沒有出賣同誌,被捕後,前幾天無論如何使用酷刑,她都隻字未提,在最後,按照我們事先商定好的計劃,還沒等審訊開始,她便招供了。”
他這樣解釋:“前幾天不招供是為了保護下線,幾天後同誌們得到消息,都從容撤離、跑完了。”
“流星回上海之後,也沒有出賣中央,她隻是將我們為她準備的情報故意泄露給影佑。”他沉默了一下,終於說:“她確實是我們的同誌,她確實是反間。”
他補充說:“這也是我離開上海之前,特彆要囑咐你的事。”
多年後,一個國民黨大特務死後,伍豪講:中國革命可以提前十年。這個大特務的死,許多下線成了死間。間諜的忠誠與作用,僅限於上線的信任。
這就是單線聯係的間諜其特殊性。他們所做的一切,沒有人知曉,一旦失去上級,就如同斷線的風箏,身份成謎。
古往今來,概莫能外。
所以,王庸才考驗溫政對流星的認知,在最後鄭重地將她托付給他。
信任,是超越情感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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