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忠誠還是背叛
“流星已經叛變,你的處境極其危險。”
伍豪先行離開上海,王庸是後一批,留下處理一些事情,他是從糟坊後門去的公共租界,在離開糟坊之前,他單獨和溫政談話,並交待以後的工作。
他直接說重點:“蘇聯契卡通過他們的秘密情報網,獲得了流星已經向東北特高課叛變的情報。”
溫政久經風浪,也不禁張大嘴,有些不敢相信。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契卡也是剛剛才知道,立刻通知了我們。”
這是蘇聯間諜、德國人佐爾格從日本特高課獲得的情報,真實性準確無疑。王庸和溫政雖然不清楚具體情況,但他們都在蘇聯契卡受過訓,自然知道契卡神通廣大的本事,尤其是在對日、對德情報上麵。
溫政有些悲傷地說:“組織上打算如何處理她?”
王庸認真地說:“組織上把她交給你,由你來得處理她。”
他拍了拍溫政的肩膀:“我們離開之後,以後的一切要靠你自己來麵對,我們的敵人,不管是日本特工,還是國民黨特工,都非常聰明和殘忍,你將一個人獨自麵對未來的一切黑暗和深淵、還有前方路上處處的陷阱。”
溫政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對於叛徒,他當然清楚叛徒的必然下場。
他卻有些說不出的傷感。
流星摘下耳機,長鬆了一口氣。
發完了電報,因為緊張的工作,她的臉上有些汗,昏黃的燈光下,如同凝脂的肌膚上有一層密而細小的絨毛,溫政溫柔地遞給她一張手絹,讓她擦汗。
她接過,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擦了幾下,擦汗的手卻忽然停了下來。
就這樣停了下來。
溫政的手順著她光滑的頸脖,扣住了她的頸椎,隻要一用力,就會扭斷她的脖子。
溫政溫柔的眼神已經變得冷若冰霜,一瞬間仿佛變了一個人。
她的臉色變了,變得慘白:“你在做什麼?”
“你不明白?”
“是的。”她表情有些恐懼,恐懼不是罪,顯露恐懼才是。顯露恐懼正好說明她心裡有鬼。
“你害怕了。”溫政歎了一下,有些問題明明知道答案,就不要去問。不是問出來尷尬,而是問了,也就結束了:“你為什麼要叛變?”
流星苦笑了一下。
“你這個叛徒,為什麼非要我說出來?”
流星放下手絹,上麵還有溫政的體溫和她剛擦的汗:“你什麼時候懷疑我的?”
溫政說:“我書房的保險櫃,我故意把密碼設置為1738,就是要讓有心人能夠猜到,但是,以五爺和老板娘的智商,他們是猜不出其中的秘密的,一定是有人為五爺或者老板娘暗示了密碼。”
“七叔不用說,吳媽、老張、王昂這些人沒有理由去幫五爺,而且,後麵這些人連保險櫃都沒有接觸過,同時,以吳媽、老張、王昂這幾個人的慧性、知識和訓練,也不可能猜測到打開的方法和密碼,所以,漕坊隻剩下一個人有可能,就是你。”
“你受過訓練,熟悉電台、密碼,你破譯出保險櫃的密碼,是順理成章的事。我說過,誰打開保險櫃,誰就是內奸。”
“幫助五爺打開保險櫃的就是你。”
流星苦笑,看著他:“你真的很聰明。”
“我試探過你,也問過你,誰最有可能是內奸,你認為是袁文,也不是沒有道理,因為她也打開過保險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