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荒盤還在一臉迷茫無措時,突然冥冥之中的感覺告訴他,他已經死了好久....
下一刻,周圍漆黑的空間突然開始震動,他隻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頭顱深處傳來撕扯的痛感,痛著他控製不住的昏厥過去。
等他再次睜開眼睛時,他發現他竟然漂浮在自己曾經無比熟悉的出租屋裡。
當他低頭一看時,他此刻的身體虛幻,如同幽靈一般。
他連忙伸手摸向身旁黃的掉皮的牆壁,果不其然,他的手掌直接穿了過去。
荒盤下意識的吞了口唾沫,他不信邪的直接飄出了出租屋,飄到下方的小街上。
小街不算熱鬨,但今天似乎是周末,街道上還是有不少行人的。
荒盤飄到這些行人麵前,大喊大叫,上下亂竄。
但那些行人的表現無不在說明,他們完全看不見荒盤,依舊自顧自的做著自己的事情。
行人的這番表現,讓荒盤直接崩潰,一時間難以接受!
他還不甘心,他還那麼年輕,他還有很多想做的事沒做,怎麼就突然死了,怎麼就變成幽靈了!?!
崩潰的情緒如潮水退去後,是沉默死寂,荒盤沉默了許久,才勉強緩了過來,接受了事實,他飄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裡。
他剛回到出租屋,便看見床頭上的手機,不停的被打進電話,他看清楚了來電的人是自己的父母。
他心頭一緊,按照記憶,如同瘋了一般飄向鄉下爸媽住著的房子。
房子裡,憔悴的爸媽蹲坐在門口的階梯上,爸媽握住電話的手不停的顫抖,一遍又一遍的撥通的電話。
他們對著一直無法撥通的電話,喃喃自語,一遍又一遍的重複按著那串熟悉的電話號碼,仿佛多按一次,就能把他們失蹤的兒子拉回來。
貓和狗蹲坐在門板前,一下又一下的扒拉著門板,喉嚨發出的細碎的嗚咽。
荒盤想去觸碰擁抱爸媽,他雖然清楚,他絕對無法觸摸到爸媽,但他還是如同瘋了一般,一遍又一遍嘗試著。
第二日,爸媽整夜未眠,把那串熟悉的電話號碼,打了一整夜。
媽媽把通訊錄翻卷邊了,不斷打著電話詢問熟人是否有見到他們的兒子。
爸爸對著那一直打不通的老人機,傻傻發愣。
兩人哭了一整夜,哭的嗓音都沙啞的不成樣子,貓狗還守在老地方,耳朵豎著,但凡外麵有點動靜,尾巴就拍的門板砰砰響。
荒盤在一旁心急如焚,任憑他如何大聲呐喊,但爸媽根本聽不到他的一絲聲音,他看著憔悴的爸媽,難受的心頭絞痛,卻又無可奈何。
第三日,爸媽找熟人乘車前往了兒子所在的城市,在警察的幫助下找到了兒子的出租屋。
爸爸在撬房門時,手掌不小心劃了道口子,血液滴落在地上也不知覺,隻是急切的推開房門,跑了進去。
媽媽看著空落落的出租屋,腿腳一軟,跌在了地上,臉上布滿了崩潰,哭都哭不出聲音來。
媽媽扯著警察的衣服,沙啞的哭喊,“警察同誌,我兒子他就進了這間出租屋,監控裡他就隻進了這間出租屋,就沒出來過了,他怎麼一下就沒了!”
“警察同誌,我求求您了,您幫我找找他啊!我兒子他這麼大一個人,怎麼可能一下子就不見了!”
深夜...
爸爸在外邊的街道一遍又一遍的尋找著,每一條街的小巷都要進去看一看,每間屋子都要探頭進去瞧一瞧。
媽媽在兒子待過的出租屋裡,看著兒子的遺物和生活痕跡,想象的兒子曾經在這裡生活的模樣,時而露出恍惚的微笑,時而又一遍一遍的抽泣痛哭。
第五日...
爸爸的頭發白的像結了層霜,眼神布滿血絲,眼眶黢黑,嘴唇發白乾裂,整個人憔悴的不像人樣。
媽媽對著兒子曾經物件一遍又一遍的發愣,時不時想象著兒子曾經在這裡生活的樣子,時不時傻笑,又時不時發不出聲的哭泣,眼淚早已流乾,臉上甚至出現了兩道深深的淚痕...
第九日....
媽媽學著上網,握鼠標時連鼠標都握不穩,眼睛被哭傷了,看屏幕都得湊到屏幕前,屏幕上那模糊的字體全都是“荒盤”二字,笨拙的不斷在網上發布尋人啟事。
爸爸在沿著兒子生活過的地方,滿大街小巷的貼著尋人啟事。
爸爸走路的姿勢一瘸一拐的,這是昨夜下雨時,滿大街發尋人啟事時,不小心滑倒摔著的。
一個月後....
媽媽在大街上瞧見一個背影與兒子非常相似的人,瘋了的似的拚命追,拚命喊著兒子的名字,喊到嗓子都破了。
荒盤已經崩潰麻木了,死死的跟著媽媽的身後,總是一次又一次的伸手想要抱住媽媽,想要摸一摸媽媽那蒼白的頭發,和眼角的眼淚。
五個月後....
爸爸累死在了尋找兒子的路上。
出租屋裡媽媽抱著爸爸的遺像,指著牆麵上荒盤的照片,像個瘋了似的,一遍又一遍的說著,
“老頭子,你看...你快看啊...咱們再等等...再等等...等等咱們的孩子就快回來了,咱們那乖巧的兒子馬上就回來了...”
出租屋外,每當有人路過。
媽媽總會呆滯的轉頭,欣喜的喊著,“孩子?是你嗎?是你回來了嗎?孩子....孩子你終於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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