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秦王府，群賢畢至。
二十多人分坐兩側，將原本寬廣的大廳擠滿。
氣氛嚴肅異常。
空氣中都似乎帶有一種往日沒有的沉重感覺。
燭火搖曳間，所有人的眉目都染上了一層森然。
“大王，事到如今，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萬不能猶豫。”長孫無忌代表所有人將話說明白了。
李世民坐在上首處，聞言之後，麵龐陰晴不定。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猶豫的人，但是現在要做的事情，即便早就有了決心，更是下了決定，但事到臨頭內心還是產生了掙紮和猶豫。
“那畢竟是我大哥。”
“我自幼便是其看著長大。”
“如今為了這件事，竟然要兵戎相見，更是要殺，殺了他……”
若是旁人的話，李世民絕對半分猶豫也無，死在他手下的人可不是少數。
但是殺彆人，跟殺自己血脈兄弟始終都是兩碼事。
更彆說那是他一母同胞的親大哥。
眼見他如此神情，下方左右環坐的諸人也沒有出言催促，畢竟他們多少也能夠體會李世民此刻的心情一二。
隻是。
這畢竟是關乎他們所有人性命。
甚至，他們連帶著各自的家小性命都賭上了，這一次就隻能注定成功，若是不然他們一群人連同家人的性命，注定萬劫不複。
終於，有人忍耐不住了，直接開口打破了眾人的沉寂。
“大王，事到如今，我們還有退路嗎？”眾人轉頭看去，卻見是杜如晦，他一向以能言敢斷，今次卻沒有如同往日那般乾脆直接，反而將問題丟給了李世民。
李世民張了張嘴，沒有兩個字已經到了嘴邊了，但就像是卡住了一般，說不出口。
杜如晦卻沒有停下，隻是一個勁的反問道：“假如我們現在停手，太子和齊王會放過大王嗎？”
“大王覺得太子和齊王會一笑泯恩仇，就此輕鬆放過大王，放過大王一家人嗎？”
“大王覺得齊王若是事後得知今日之事，會如何對付大王？”
杜如晦一連三個問題，問的李世民啞口無言，也將李世民的後路徹底堵死。
李建成不好說，但是齊王李元吉性情凶戾，性格乖張，屬於沒事都要生事的性格，這要是得知他們一群人謀劃過他的性命，哪怕隻是一個想法，也絕對不會善了。
“齊王對自己的妻妾，如同豬羊一般，更遑論我們這些人。明日動手，大王還有生路，明日若不動手，則大王闔家危矣！”杜如晦沒有絲毫感情的話語就像是一記重錘，狠狠的砸在了李世民的心口，分量之沉重讓李世民的身軀都為之一震。
這話表麵上看似說給李世民一個人在聽，但是實際上也是說給此刻大廳內在座所有人聽。
事到如今。
已經不能有任何的僥幸心。
除了破釜沉舟、背水一戰之外，再也沒有彆的方法了。
勝，則王。
敗，則寇！
李世民眼神閃爍，神情卻漸漸堅毅了起來，眼神也變得銳利，目視眾人。
所有人都毫不避開的與之對視。
“明日玄武門殺太子和齊王！”
這一句話不說則已，一說出口，李世民就感覺自己卸下了千斤重擔一樣，整個人感覺格外的輕鬆，似乎又回到了往日殺伐果斷的那個秦王。
“明日，諸位與我共舉大事。”
“敢不從命！”二十多人齊刷刷的從座位上敢起來，拱手齊喝，一時間聲勢頗為響亮。
燈火都在這一刻被渲染的格外明亮，所有人的眼眸都晶亮異常，麵對這樣的事情，沒有一個人此刻退縮。
李世民掃過下方所有人。
出謀劃策、臨機決斷有長孫無忌、房玄齡、杜如晦、宇文士及、高士廉；衝鋒廝鬥，陷陣絕殺有段誌玄、尉遲敬德、程知節、屈突通、侯君集，張士貴等。
如此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