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
哪裡可能沒有事情。
這麼多的大軍出鎮各地。
糧草如何調度?
兵器鎧甲旗幟等等該如何調撥?
原本的府兵如何處置?
十三衛大軍如何處置?
是否需要知會諸衛大將軍一番?
這些哪一個不是問題,裴寂僅僅隻是想了一下就有無數的問題冒了出來,但是他這會兒麵對李元吉已經實在沒有膽子繼續詢問了。
李元吉已經說了。
召他們為官是解決問題,查遺補缺,不是為了提出問題。
現在若是開口詢問,已經不是當不當得了中書令的問題,而是還能不能保住腦袋的問題。
京兆杜氏一族說殺就殺,也不會在意多他這個腦袋。
裴寂一身冷汗,整個人感覺冰涼刺骨,腦海裡麵念頭轉了一轉之後,不等李元吉開口,搶先請示道:“陛下可還有其他吩咐?”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是身子一拱,當即就打算等李元吉揮手告退。
但是,李元吉聞言卻是一愣,旋即記了起來,當即就說道:“有一件事。”
真有?
包括裴寂在內所有人心頭都是一個激靈,立刻豎起了耳朵,認真聆聽了起來,生怕又聽到什麼駭人聽聞的事情。
“朕三日之前同皇後商議了一件事,決定在三省之外另立一省,名為婦幼省。”
“此省不涉朝政,專管天下婦孺老幼之事,在各地建立育嬰堂、慈幼局、安濟坊等,專司收留棄養嬰孩,孤寡婦幼。”
“三日之內,三省商議出一個完整的章程出來,朕不過問這件事,所有章程都呈遞給皇後,由她一言而決。”
李元吉一口氣將事情說了出來,聽的所有人俱都愣在了原地。
婦幼省?
育嬰堂?
慈幼局?
安濟坊?
這?
他們不是想不到這些都是做什麼的,但是實在難以將這些東西和動輒殺人的李元吉聯係在一起。
這算什麼?
這是陛下能想出來的?
陛下到底要做什麼?
收買民心?
肯定不是。
這種事自古都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根本就收買不了幾個民心,反而還要費時費力,消耗朝廷錢糧。
這?
哪怕是見多識廣,親眼目睹了近八十年風風雨雨的裴世矩都被李元吉這一道命令給弄糊塗了。
這到底是唱的那一出?
不過。
裴世矩老奸巨猾,很快就從李元吉的話語裡麵把握住了另外一個關鍵信息。
帝與後共天下!
想到這裡,裴世矩眼底閃過了一道精光,旋即就收斂了起來,這個時候不是細想的時候。
平台上,李元吉卻不理會發愣的眾人,吩咐完了之後,就對著一群人揮手道:
“退下吧。”
群臣聞言對著李元吉齊齊拱手:“臣等告退。”
旋即,所有人便潮水一樣緩緩倒退著退出了太極殿,一路步出了太極殿外百步,走到了太極殿廣場方才停下了腳步。
“陛下到底何意?”
“這件事號召天下世家、各地豪強做就可以了,為何要朝廷專門來做?”
“這麼一弄,又鋪開了一個大攤子,朝廷今年用錢糧的地方不少,根本沒有那麼多的錢糧。”
“裴尚書,您說句話啊?”
“中書?中書?”
一群人立刻將裴寂等大佬們團團圍住,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頓時間就像是菜市場一樣哄鬨了起來。
裴寂聽著周圍人的話語,隻感覺胸口憋悶的厲害,根本就沒有聽清楚旁人說了什麼,感覺眼前影影重重,到處都是模模糊糊的人影。
他原本就在殿內嚇出了幾身冷汗,此刻出了大殿一吹冷風,又這麼被人圍攏在中間,一時間隻感覺頭重腳輕,渾身發飄,嘴巴張了張,旋即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啊!”
“中書令?中書。中書!”
“中書暈厥啦!”
話還沒有說完,裴世矩、封德彝、陳叔達、楊恭仁四個人也跟著頭重腳輕的暈了過去。
他們幾個年齡也都不小,方才承受的壓力不比裴寂小,更何況還被奪爵收地,一輩子的拚搏都付諸流水。
大殿裡麵麵對李元吉的時候,精神時刻都緊繃,身子更是連出冷汗遍體受涼,現在出來一口氣鬆懈下來,一吹冷風頓時就扛不住。
“啊,不好啦!”
“裴尚書也暈厥啦。”
“楊尚書!楊尚書!!!”
“封尚書也倒啦!!!”
周圍人頓時嚇的麵色發白,慌作了一團,架胳膊的架胳膊,揉腿的揉腿,掐人中的掐人中。
這、這、這!
早不暈,晚不暈,偏偏是這個時候暈。
陛下剛安排下任務,並且隻給了三日的時間。
這要是到了時間完不成任務。
那後果……
嘶!
所有人隻是想了一下就打了一個寒顫,七手八腳的架起裴寂等人,一窩蜂的直奔皇城尚藥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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