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駕一路向西北,經甘州、肅州、沙洲,出陽關,一路浩浩蕩蕩向著昆侖山祭壇而去。
轟轟轟!
騎兵浩蕩,步卒如潮,招展的旌旗如同叢雲湧動。
帝駕之中,李元吉陪著皇後楊氏,望著李玲、李承業等人,問道:
“這一路上,你們也看了不少了,有什麼想說的?”
幾人聞言頓時緊張了起來,但卻也不像是剛出長安城那個時候那麼過度緊張。
李玲沉思一番,心頭已經有了答案,但眼角的餘光欲言又止的李承業,當即就壓下了話頭,胳膊肘輕輕的碰了一下李承業。
李承業當即就開口說道:“父皇,孩兒此刻清楚的知曉大唐疆域之大。”
“嗯。”李元吉點了點頭,麵上看不出喜怒,也沒有多言,靜靜的等待著李承業後續的話語。
感受到了李元吉的默許和鼓勵,李承業心裡的緊張一下消散很多,膽子也大了起來,接著說道:“各縣各州百姓對父皇格外尊崇,即便是大雨天裡,也冒雨等待在路邊,就隻是為了看一眼父皇的禦駕。”
“你知道這是為何?”李元吉繼續問道。
“知,知道。”李承業一下子激動了起來,雙眼放光的望著李元吉,語速極快的說道:“這是因為父皇結束了戰亂,每月初一十五賞賜給百姓糧食,讓百姓們能夠多吃幾次飽飯。”
“父皇也免除了百姓的田賦,使得百姓們可以安心種地,不用為了田賦而憂心,不用為了田賦而精打細算。”
李元吉聽到這話,眼底閃過一道亮色,頗有些意外的看了眼李承業,餘光卻掃過了邊上一臉平靜的李玲,旋即問道:
“還有嗎?”
他對於李承業已經很滿意了,是長子卻不是嫡長子,承受著本不該他這個年齡該承受的壓力。
他平日裡又一直都在扮演嚴父的角色,對於這個長子的關心有限。
哪怕他此刻知曉這些答案多半是李玲教的,也沒有戳破。
李承業臉色漲紅,當即就說道:“有,有,父皇的仁政,使得百姓不用忍痛丟棄子女,免受骨肉分離之苦。”
“父皇派遣大軍征戰四方,平定邊疆,使得,使得百姓們能夠安心生活,不用擔心出征,可以安心的種地,照顧家裡人。”
“孩兒,還看見了沿途許許多多的水車,還有儲水的大池,以及那些縱橫交錯的水溝,這些都是讓百姓對父皇感恩戴德的仁政。”
李承業一口氣將心裡的話都說了出來,激動的腦門上都沁出了一層汗。
“甚好!”李元吉點頭稱讚了一句,臉上也露出了笑容,讓獲得了誇獎的李承業高興的眉飛色舞,抓耳撓腮,躁動的像偷了桃的猴子。
隨即,李元吉將目光看向了李玲幾個人,笑著問道:“你們呢?”
他心裡清楚,這幾個人整天都在一起玩耍,有話也都是一起聽的,此刻李承業大概一下子說完了,幾個人估計沒多餘的了。
尤其是李承鸞、李承獎、李承裕幾個人年紀都還小,玩鬨的興趣高於一切。
他主要問的人還是李玲。
這個女兒聰慧,且頗有幾分眼力,心思細膩,能夠照顧其餘弟弟妹妹。
方才李承業說出來的話中,多半都是李玲平時觀察好了,總結下來說給幾個人聽的。
果然。
一句話下來,李承鸞幾個人當即像是個鵪鶉一樣縮起了脖子,小腦袋搖的飛快。
“讓大哥說了。”
“沒有了。”
“忘,忘了。”
“嗬嗬。”皇後楊氏頓時就被幾個人萌蠢萌蠢的樣子給逗笑了。
李元吉也是笑了起來,目光看向李玲,眼裡多了一絲期待。
李玲沉吟了一番,旋即迎著李元吉的目光說道:
“孩兒看到許多百姓身上的衣衫多有破舊,身軀仍舊顯得瘦弱,麵上還帶菜色。尤其是出了關中道,進入隴右道之後,這裡的百姓神氣都比不上關中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