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10月17日,吳淞口的潮水裹著黑色油汙,拍打著幽冥班車的底盤。蘇晚站在船頭,黃泉草白花在她掌心綻放,花瓣紋路與遠處幽靈航母上的鎮魂鐘完全吻合。甲板上,四行倉庫的守軍鬼魂們正在整備,他們的步槍雖無實彈,卻凝結著生前未竟的戰意。
"那孩子叫阿滿,才十六歲。"陳墨望著航母煙囪中飄出的魂火,聲音低沉,"他臨死前拽著我的袖口,說想再看一眼黃浦江的日出。"他卷起袖口,露出當年被阿滿鮮血染紅的手表,表針永遠停在1937年10月26日淩晨。
張遠將鎮魂符貼在幽冥班車引擎上:"航母吃水線以下全是用亡魂骸骨焊接的,我們得先炸開龍骨,才能接近鎮魂鐘。"他轉頭看向蘇晚,"你的白花能定位到核心嗎?"
蘇晚閉眼感受,無數細碎的哭喊聲從海底傳來,像無數根銀針紮進耳膜。她踉蹌著扶住欄杆,看見水下浮現出密密麻麻的人臉——那是被用來煉製鎮魂鐘的幸存者,他們的頭骨被刻上咒文,層層疊疊砌成鐘體。
"在鍋爐房......阿滿的心臟是啟動裝置。"蘇晚睜開眼,瞳孔裡倒映著航母甲板上的日軍鬼魂,他們正在將幽靈炮彈推入炮膛,炮彈外殼印著"南京·1937"的字樣。
幽冥班車轟鳴著衝向航母,四行守軍鬼魂們齊聲高唱《八百壯士歌》,歌聲化作金色光盾,擋住了第一輪魂火攻擊。蘇晚趁機躍向航母舷梯,黃泉草白花在她指尖生長,藤蔓纏住一名日軍鬼魂的腳踝,竟讓其露出痛苦的表情——這是第一次,她的能力對純粹的日軍鬼魂產生作用。
"他們的怨氣在消退!"張遠大喊,"白花能淨化被汙染的靈魂!"
甲板上的鬼魂們開始騷動,蘇晚看見其中有幾個穿著白大褂的身影,正是當年參與南京大屠殺的軍醫。她將白花按在鎮魂鐘上,鐘聲突然變調,不再是刺耳的尖嘯,而是化作嗚咽的童謠——那是母親生前常哼的曲子。
"晚晚,彆怕......"鐘聲裡混入母親的聲音,蘇晚感覺有冰涼的手覆上她的後背,那是母親的幽靈在借助鎮魂鐘與她共鳴。黃泉草白花迅速蔓延,覆蓋了整個鐘體,那些刻在頭骨上的咒文竟開始滲出藍色血液,那是南京幸存者們最後的血淚。
"陳醫生!"蘇晚轉頭,"用你的血激活阿滿的心臟!他信任你!"
陳墨一愣,隨即咬破手指,將血滴在甲板的櫻花紋章上。地板轟然裂開,露出底下的心臟密室——阿滿的心臟被泡在福爾馬林裡,周圍纏繞著黃泉草,每跳動一次,就有一道魂火被注入炮彈。
"對不起,阿滿。"陳墨撫摸著玻璃罐,"這次,我帶你回家。"他掏出手術刀,割開自己的手腕,將血與蘇晚的白花汁液混合,潑在心臟上。藍光閃過,阿滿的心臟發出強光,竟開始反向吸收航母的能量。
與此同時,張遠在底層甲板布置炸藥,銅錢串每碰到一根骸骨支柱,就有無數幽靈從中解放,他們手拉手組成人牆,擋住了日軍鬼魂的反撲。蘇晚看見其中有個穿旗袍的女人,正對著她微笑——那是母親的幽靈,她終於能前往真正的往生。
"轟!"龍骨爆炸的巨響中,幽冥班車撞向航母煙囪。蘇晚抱著鎮魂鐘躍向海麵,白花藤蔓在她身後織成救生網,接住了墜落的阿滿心臟。幽靈航母在晨光中解體,日軍鬼魂們的怨魂被白花淨化,化作無害的光點,而四行守軍的鬼魂們則在硝煙中向她敬禮,漸漸消散在朝陽裡。
"他們去了該去的地方。"陳墨接住蘇晚,替她包紮手臂上的擦傷,那傷口滲出的不再是血,而是透明的光液,"你的身體......"
"我能感覺到,黃泉血脈正在與白花融合。"蘇晚望向海平麵,母親的幽靈站在浪花上,向她揮手告彆,銀鈴發簪的白光逐漸融入她的眉心,"現在,我既是引路人,也是鎮魂者。"
張遠撿起半塊鎮魂鐘碎片,上麵的咒文已變成盛開的白花圖案:"玄學會的檔案裡說,黃泉草本有黑白雙色,白花能渡魂,黑花能鎖魂。或許,你的血液就是扭轉陰陽的關鍵。"
幽冥班車緩緩駛來,車身上不知何時爬滿了黃泉草白花,車窗映出的不再是陰森的冥河,而是上海街頭的市井煙火。蘇晚摸向頭發,發現銀鈴發簪已與她的發絲融為一體,成為永不褪色的印記。
"下一站,哪裡?"陳墨發動引擎。
蘇晚翻開唐楓的筆記本,最後一頁畫著一張完整的黃泉路引,終點標著"靖國神社"。她握緊手中的白花,花瓣上凝結著南京幸存者的血淚:"去該清算的地方。這次,我們要讓所有被囚禁的靈魂,親眼看著仇人的墓碑碎成齏粉。"
三個月後,東京灣的濃霧中浮現出幽冥班車的輪廓。蘇晚三人偽裝成日本神官,潛入靖國神社,卻發現這裡早已變成日軍怨靈的聚集地。鎮魂鐘的白花碎片在此共鳴,喚醒了被鎮壓的中國勞工鬼魂,他們與蘇晚的血液產生共振,形成能摧毀咒靈的"炎黃鎮魂曲"。與此同時,玄學會的終極秘密浮出水麵——蘇晚的血液不僅能渡魂,更能改寫生死簿,而日軍正在策劃用她的血複活甲級戰犯的靈魂。最終決戰中,蘇晚將麵臨抉擇:是徹底關閉黃泉路,讓自己永墮幽冥,還是保留通道,讓更多亡魂得以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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