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攥住林淺手腕的手突然鬆開,手機冷光映出陳薇煞白的臉——她掌心粘著幾縷焦黑長發,發梢還纏著褪色的紅繩。地下教室的鏡牆在鐘擺停擺後泛起微光,成百上千個鏡像裡,年輕的周建國正把青銅鑰匙插入鐘擺,校服袖口繡著的“實驗體07”字樣格外刺眼。
“淺姐,看保險箱!”陳薇的鏡頭對準角落,七盞血燈般的光斑正從密碼鎖的蓮花孔溢出,“剛才鐘擺停的時候,我聽見密碼是‘七七七七七七七’!”
指尖觸碰鎖孔的瞬間,林淺腕間紅繩突然繃直,七朵蓮花瓣依次凹陷。保險箱“哢嗒”開啟的刹那,燒焦的紙頁味撲麵而來,裡麵躺著三本燒剩的實驗日誌、七枚殘缺的青銅鑰匙,以及張泛黃的合影——2003年的七中實驗室,七位穿白大褂的老師圍著鐘擺,站在最中央的,正是林淺的母親蘇敏。
“鏡界穿梭實驗計劃書……”林淺的聲音在顫抖,日誌第一頁蓋著“臨江市教育局機密”紅章,“2003年9月,校方用七名學生做實驗,試圖通過鐘擺共振打開鏡界通道,而我媽……是主記錄員。”
陳薇的鏡頭掃過密密麻麻的公式,突然定格在“實驗體反應”章節:
【07號周建國出現鏡麵化傾向,後頸浮現蓮花烙印;03號陸小雨拒絕佩戴紅繩,稱鏡中有人喊她“媽媽”;蘇敏提議終止實驗,遭校長駁回】
日誌最後一頁被血浸透,模糊的字跡裡,“校長要燒掉所有證據”“鐘擺失控”“七枚鑰匙必須分開”幾個詞反複出現。當林淺翻到夾在中間的照片,呼吸幾乎停滯——火災當晚的監控截圖裡,七個實驗體站在鐘擺周圍,他們的身體半透明,能看見背後鏡界裡無數個重疊的自己。
“原來那場火,是為了銷毀鏡界實驗的證據……”陳薇的聲音帶著哭腔,鏡頭突然拍到鏡牆裡浮現出當年的場景:蘇敏把青銅鑰匙塞給陸小雨,卻被衝進來的校長奪走,“可為什麼陸小雨的遺體沒找到?”
生鏽的鐵門在此時轟然閉合,守校人老周的拐杖聲從樓梯傳來,卻比平時快了三倍。林淺看見鏡中倒影裡的老人正在奔跑,右腿褲管裡露出的不是義肢,而是覆蓋著鏡鱗的小腿——和實驗日誌裡“鏡麵化”的描述完全一致。
“把鑰匙還給我!”老周的咆哮震得牆麵掉灰,他撞開教室門的瞬間,林淺終於看清他後頸的蓮花烙印,“當年蘇敏拿走了我的鑰匙,害我被困在鏡界十年!現在第七枚鑰匙在你手裡,鐘擺必須重啟!”
陳薇的手機突然彈出條匿名短信:【老周是07號實驗體,他的鑰匙在鐘擺裡!】她抬頭,看見鏡牆中閃過年輕版老周的影像,正把鑰匙插入鐘擺核心,而鐘擺內部,分明嵌著個燃燒的骷髏頭。
“你們以為火災燒死了我們?”老周逼近,瞳孔裡跳動著和陸小雨相同的火苗,“我們被鏡界吞噬時,身體在現實世界燃燒,靈魂卻困在了鏡中!隻有集齊七枚鑰匙重啟鐘擺,才能讓靈魂回到肉體——”
他突然盯著林淺手中的斷鑰匙,眼神變得瘋狂:“蘇敏當年把你的鑰匙和我的鑰匙熔在了一起,所以你既是第七個祭品,也是重啟鐘擺的鑰匙!”
鏡牆突然發出刺耳的蜂鳴,成百上千個鏡像開始崩塌,露出後方真正的鐘擺——那是根嵌滿碎鏡的青銅巨柱,頂端懸浮著七枚鑰匙,每枚都在滴著黑血。林淺終於明白母親照片裡的手勢含義,第七枚鑰匙不是單獨存在,而是藏在她和老周的鑰匙融合體中。
“淺兒,接著!”
鏡牆裂縫裡突然甩出本焦黑的日記,封皮上“蘇敏”二字還在滲血。林淺接住的瞬間,無數畫麵湧入腦海:母親在火災當晚把她的鑰匙分成兩半,自己帶著半枚進入鏡界,另一半封入她的吊墜;老周作為07號實驗體,表麵被校長收買,實則暗中幫助蘇敏轉移鑰匙。
“日記裡說,鐘擺核心藏著鏡界的‘時間火種’,”林淺邊翻邊喊,泛黃紙頁上,母親用紅筆圈著:【重啟鐘擺會引發鏡麵崩塌,唯有讓火種回歸鏡界,才能阻止現實世界被吞噬】,“老周,你被騙了!校長想利用鏡界能量,根本不在乎你們的死活!”
老周突然愣住,鏡鱗覆蓋的小腿開始剝落,露出下麵燒傷的皮膚:“怪不得每次重啟鐘擺,鏡界就會多出新的裂痕……”他抬頭,鏡牆中浮現出校長的影像,正把實驗體的鑰匙熔成金條,“我們七個人,根本就是他們的‘鏡界電池’!”
陳薇的鏡頭突然對準鐘擺,發現七枚鑰匙正在融合,形成個巨大的蓮花圖案:“淺姐,你看鐘擺下方!”
那裡躺著具風乾的屍體,穿著2003年的教師製服,手腕係著紅繩,掌心攥著半枚鑰匙——正是林淺記憶中母親的穿著。
“媽媽!”林淺撲過去,發現屍體後頸的蓮花烙印還在微微發光,和她的鑰匙產生共鳴。日記最後一頁寫著:【當我的屍體出現在鐘擺下,說明鏡界時間線已混亂,淺兒,把你的鑰匙插進她的掌心,讓火種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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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周突然慘笑,鏡鱗重新覆蓋身體:“來不及了,鏡界裂縫已經蔓延到現實——”他指向鏡牆,那裡浮現出教學樓的實時畫麵,操場積水裡的腳印正在變成血腳印,七個穿校服的人影正從鐵門爬進來,“他們是被鏡界吞噬的前六批祭品,現在來拿第七枚鑰匙了。”
林淺的吊墜突然崩裂,半枚鑰匙掉在母親掌心,和屍體手中的半枚嚴絲合縫。當她把完整的鑰匙插入鐘擺核心,整個地下教室開始旋轉,鏡牆映出無數個平行時空:有的時空裡七中還在正常上課,有的時空裡教學樓正在燃燒,而在最核心的鏡像裡,年輕的蘇敏正對著她笑,嘴型在說:“去頂樓找第七盞燈。”
鐘擺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七枚鑰匙同時飛起,在鐘擺頂端拚出鏡界大門。老周的身體開始透明,他最後看向林淺:“當年陸小雨沒被燒死,她帶著你的鑰匙碎片逃進了鏡界,現在……”
話未說完,鏡界大門突然打開,吸力將老周的靈魂吸入其中。林淺抓住陳薇衝向樓梯,身後傳來鑰匙落地的脆響——七枚鑰匙重新分散,分彆嵌進教學樓的七盞應急燈。
“淺姐,直播彈幕說,教學樓頂層出現了七個發光的人影!”陳薇舉著手機,鏡頭裡的頂樓天台,七個光點正在組成蓮花圖案,“那是不是陸小雨說的‘第七盞燈’?”
樓梯間的應急燈突然亮起,林淺發現每盞燈裡都嵌著枚青銅鑰匙,燈光明滅的節奏,正是鐘擺的滴答聲。當她們跑到頂樓,看見中央擺著個巨型燭台,七根蠟燭正在燃燒,每根蠟燭芯都是枚鑰匙,而在燭台後方,站著個穿校服的女生,正是十年前失蹤的陸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