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3日0123
電梯井底的鐘擺刻著13道年輪,每道對應一個祭品。張恪和電梯裡的‘東西’簽了契約,用13條命換13年壽命,但他不知道,真正的核心是第14人——當年在電梯裡的小女孩,也就是你。我用你的平安符替換了青銅核心,讓你成為‘活鐘擺’,每隔七年的7月13日,必須下井調整鐘擺,否則13個祭品的亡魂會吞噬所有活人。”
林小滿的指尖劃過泛黃的紙頁,發現每篇日記的結尾都畫著電梯平麵圖,14樓的位置標著“守鐘人巢穴”,旁邊注著:“張恪的燒傷疤痕是契約印記,他不是第一個‘替代者’,1937年建樓時,就有人用勞工的命換來了這棟樓的地基。”
“1937年...”王秀蘭摸著牆上的“1937”按鈕,眼神突然變得渾濁,“那年我12歲,跟著父親在臨江大廈的前身‘永昌貨棧’當童工。臘月廿三,老板說要祭‘電梯井裡的水神’,讓13個孩子抱著青銅鈴鐺下井,我是第14個,被父親藏在了纜繩後麵。”她卷起袖口,露出和張恪相同的纜繩狀疤痕,“他們沒發現我,卻把我的工牌扔進了井底,編號0714——和你父親的工號一樣。”
阿浩的視頻通話突然切入,他在服務器機房發現了更恐怖的真相:“大廈地基的勘探報告顯示,1937年這裡是日軍的地下停屍房,電梯井直通萬人坑。1999年事故時,張恪無意中激活了井底的青銅鐘擺,那東西其實是當年的鎮魂裝置,需要用活人血祭維持平衡。”他的鏡頭掃過老照片,1937年的祭典現場,13個孩子圍著鐘擺,第14個女孩的剪影和林小滿一模一樣。
淩晨1點,三人來到電梯井旁。林小滿的平安符突然發燙,電梯門自動打開,轎廂裡沒有按鈕,隻有一麵刻滿年輪的青銅牆,中央懸著父親日記裡的鐘擺,13道刻痕中,第7道1999年)和第14道2023年)正在滲血。
“下去吧,”王秀蘭把生鏽的工牌塞進她手裡,“1999年你父親替你下了井,2006年、2013年、2020年,他都獨自來了。這次輪到你,因為...”她指著工牌背麵新出現的字,“第14個守鐘人,必須在第七個七年親自重置鐘擺。”
井底的潮氣裹著腐土味撲麵而來。林小滿的手電筒照亮鐘擺時,發現每個年輪裡都嵌著工牌碎片,1999年的碎片上是張恪的臉,2023年的空位邊緣,刻著她的名字。鐘擺下方的凹槽裡,躺著七本牛皮筆記本,最新的一本封皮寫著“林建國2020年守鐘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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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翻開父親的最後一篇日記:
“2020年7月13日0300
小滿,爸爸撐不住了。張恪的克隆體在井底重生,他偷走了1937年的青銅鈴鐺,準備在2023年重啟祭典。記住,鐘擺的弱點在第14道刻痕,那是1937年未完成的祭典留下的裂縫。還有,王秀蘭阿姨不是普通人,她的血能激活停屍房的地脈——”
日記到此為止,最後一頁貼著張照片:2020年的井底,張恪的身影從鐘擺陰影裡站起,左腕纏著帶血的“14”字樣繃帶,和1999年事故現場的屍體一模一樣。
“原來,張恪從來沒消失,”林小滿的聲音在井底回蕩,“他隻是回到了1999年的時間點,等待下一次契約啟動。”她摸著鐘擺的第14道刻痕,發現那裡嵌著半枚平安符,正是她從小戴在腕間的那個。
電梯纜繩突然發出斷裂聲,王秀蘭的呼喊從井口傳來:“快上來!井底的地脈在異動,1937年的亡魂要借你的身體重生——”
但已經太晚了。林小滿看見鐘擺開始倒轉,13道年輪的血珠彙聚成她的倒影,而在倒影深處,1937年的小女孩王秀蘭)和1999年的自己小雨)同時伸出手,掌心都刻著“0714”。最可怕的是,鐘擺背麵刻著最終真相:“第14人即鐘擺本身,每次重置都會遺忘前塵,唯有死亡才能終止輪回。”
井口突然傳來阿浩的驚叫:“電梯按鈕在變!23樓變成14樓,1樓變成9樓,所有樓層都在向1937年倒退——”
林小滿的工牌開始融化,露出底下的青銅核心,上麵刻著她的生辰八字。父親的日記從手中滑落,紙頁在井底飄散,每一張都變成了1937年的祭典圖紙,而圖紙上的主祭者,正是現在的張恪,他的胸口嵌著和她相同的青銅核心。
“歡迎回家,第14個守鐘人。”張恪的聲音從鐘擺內部傳來,他的身體像皮影般從年輪裡爬出,左腕的“14”疤痕正在吸收她的平安符,“1999年我就該明白,用第14人當祭品,才能讓鐘擺永遠轉動。你父親以為用警徽能擋住青銅,卻不知道,警徽本身就是1937年祭典的殘片。”
他指向井底深處,那裡浮現出1937年的停屍房,13具童工骸骨圍著鐘擺,第14個位置空著,地上用鮮血寫著“林小滿2023年歸位”。王秀蘭的身影在陰影裡跪下,她的真實年齡在剝落,露出1937年12歲的模樣,手裡攥著的,正是林小滿父親的工牌。
“原來,你才是第一個守鐘人,”林小滿盯著王秀蘭逐漸透明的身體,“1937年你沒死,反而成了地脈的一部分,每隔七十年就需要新的第14人來替換。我父親、張恪,都是你選的替代品。”
老婦人的臉上露出苦澀的微笑:“沒錯,孩子。1937年的日本人想用水神祭鎮住萬人坑的亡魂,卻造出了鐘擺這個怪物。我用自己的壽命拖延了八十年,現在該由你接過接力棒了。”她的身體化作光點,融入鐘擺的第14道刻痕,“記住,下一次重置在2030年,彆讓張恪拿到完整的青銅核心——”
鐘聲在井底炸響,林小滿感覺有什麼東西鑽進了她的後頸。當她再次睜開眼,發現自己站在23樓走廊,手裡攥著父親的日記,工牌上的編號變成了0714,入職日期是1937年7月13日。
遠處的電梯間傳來“叮叮”聲,這次顯示的樓層是1937。門打開時,張恪穿著1937年的長衫站在轎廂裡,左腕纏著帶血的繃帶,繃帶中央繡著“14”:“第14次輪回開始了,守鐘人。這次,我們不再需要祭品,因為你就是鐘擺本身。”
他身後的轎廂裡,13個穿校服的孩子對著她微笑,每個孩子的手腕都纏著平安符,和她母親繡的一模一樣。而在轎廂頂部,掛著1937年、1999年、2023年的三個青銅鈴鐺,每個鈴鐺都缺了一角,合起來正是她父親警徽的形狀。
淩晨113,打卡機的紅光準時閃爍。林小滿看著手機裡母親的消息,發送時間停留在2023年7月13日112,而屏幕右下角的日期,正在向1937年7月13日倒轉。她摸向頸後,那裡多了道纜繩狀的疤痕,和王秀蘭、張恪的一模一樣。
電梯門再次打開,這次轎廂裡沒有紅衣女士,隻有一麵青銅鏡,鏡中映出她的背後,鐘擺正在緩緩轉動,第14道刻痕裡,父親的日記正在燃燒,灰燼中浮現出最後一行字:“小滿,記住,電梯裡的時間不是直線,而是鐘擺——當你以為打破輪回時,隻是回到了起點。”
暴雨在窗外咆哮,臨江大廈的燈光次第熄滅,唯有23樓的電梯間亮著幽藍的光。林小滿走進轎廂,按下那個閃爍的“1937”按鈕,鐘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這一次,她終於明白,自己既是第十四個祭品,也是永遠的守鐘人,而電梯裡的末位淘汰,從來不是結束,而是下一個七年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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