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接到那個委托電話時,窗外正下著入秋後的第一場冷雨。電話那頭的聲音沙啞而急促,自稱是城郊蘇家老宅的管家,說主人家的小女兒蘇晚晴已經失蹤三天了,報警也毫無頭緒,希望林默這個小有名氣的私家偵探能去看看。
“先生,您一定要來,這老宅……不對勁。”管家的語氣裡帶著難以掩飾的恐懼。
林默本不想接這種看似普通的失蹤案,但對方提到的蘇家老宅他略有耳聞。那是一棟建於民國時期的西洋式彆墅,坐落在偏僻的山腳下,據說蘇家幾代人都住在那裡,也流傳著一些不太好的傳聞。
雨越下越大,當林默的車駛近蘇家老宅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老宅被一圈高大的圍牆包圍著,鐵藝大門鏽跡斑斑,在風雨中吱呀作響。開門的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管家,他臉色蒼白,眼神裡充滿了不安。
走進老宅,一股潮濕發黴的氣味撲麵而來。屋內的光線昏暗,隻點著幾盞昏黃的油燈,牆壁上掛著的祖先畫像在光影中顯得有些猙獰。
“蘇小姐是怎麼失蹤的?”林默一邊觀察著四周,一邊問道。
“三天前晚上,小姐說要去閣樓找一本書,之後就再也沒下來。”管家聲音顫抖,“我們找遍了整個老宅,閣樓也去過了,什麼都沒有發現,就好像……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閣樓?”林默眉頭一皺,“帶我去看看。”
通往閣樓的是一段狹窄陡峭的木樓梯,踩上去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仿佛隨時會斷裂。閣樓裡堆滿了各種舊物,灰塵厚得能蓋住手指。林默打開手電筒,光線在昏暗的閣樓裡掃過,突然,他的目光停留在角落裡一個上了鎖的舊木箱上。
“這個箱子是做什麼的?”林默問。
管家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這是……這是以前太太的東西,小姐失蹤前好像在研究什麼家族曆史,經常來閣樓翻這些舊東西。”
林默試著想打開箱子,但鎖很牢固。他注意到箱子旁邊散落著一些舊照片和文件,其中一張照片引起了他的注意。照片上是一個穿著華麗旗袍的女子,站在老宅的花園裡,笑容詭異。
“這是誰?”林默拿起照片。
“這是……這是幾十年前的一位太太,據說……據說她死得很奇怪。”管家眼神躲閃,不願多說。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像是有人在低聲哭泣,又像是指甲刮擦牆壁的聲音。林默和管家都嚇了一跳,管家臉色慘白:“又來了……這幾天晚上經常有這種聲音。”
林默握緊了手電筒,小心翼翼地走到閣樓門口,往下望去。昏暗的樓梯間裡空無一人,但那奇怪的聲音卻越來越清晰,似乎就在樓下的某個房間裡。
“我去看看。”林默對管家說。
他順著樓梯往下走,聲音是從二樓的一間臥室裡傳來的。林默輕輕推開門,臥室裡一片漆黑,隻有窗戶透進一絲微弱的月光。他打開手電筒,光線照亮了房間的一角,隻見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身影背對著他,站在窗前。
“誰?”林默厲聲喝道。
那個身影緩緩轉過身來,林默的心臟猛地一縮——那是一張毫無血色的臉,眼睛空洞無神,正是照片上的那個旗袍女子!
林默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手電筒的光線在她身上顫抖。就在這時,那個女子突然張開嘴,發出一聲尖銳的尖叫,同時身體開始扭曲變形,化作一團黑色的煙霧,消失在空氣中。
林默大口喘著氣,額頭上全是冷汗。他意識到,這起失蹤案恐怕遠沒有那麼簡單,蘇家老宅裡隱藏著一個可怕的秘密。
他回到閣樓,再次看向那個舊木箱,突然想到了什麼。他從口袋裡拿出一根細鐵絲,試著撬鎖。幾分鐘後,“哢嚓”一聲,鎖開了。
箱子裡並沒有什麼奇珍異寶,隻有一些舊信件和一本日記。林默拿起日記,上麵的字跡已經有些模糊,但還是能辨認出來。日記的主人正是照片上的那個旗袍女子,她在日記裡記錄了自己被蘇家當作生育工具,最後被活活折磨致死的悲慘遭遇。
日記的最後一頁,寫著一段惡毒的詛咒:“我將永世困於此地,蘇家的後人,都將為我的死付出代價……”
林默猛地合上日記,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他終於明白,蘇晚晴的失蹤,恐怕和這個詛咒有關。
就在這時,樓下傳來管家驚恐的叫聲:“先生!先生!您快下來!”
林默趕緊跑下樓,隻見管家指著客廳的牆壁,渾身發抖。林默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隻見牆壁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行用血寫成的字:“還我命來……”
血字還在不斷地往下滴著血,散發著濃烈的血腥味。林默知道,危險正在逼近。他必須儘快找到蘇晚晴,解開這個詛咒,否則下一個消失的,可能就是他自己了。
窗外的雨還在下著,老宅裡的氣氛越來越詭異。林默深吸一口氣,握緊了手中的手電筒,走向了黑暗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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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電筒的光束在走廊裡劃出一道顫抖的弧線,照亮剝落的牆紙和牆角凝結的蛛網。那股混雜著黴味與血腥的氣息愈發濃重,仿佛有什麼東西正跟在林默身後,用冰冷的視線舔舐他的後頸。
“管家?”林默低聲喚了一句,身後卻隻有死寂。剛才還在客廳發抖的老管家,此刻竟不知去向。
走廊儘頭傳來水滴聲,“滴答……滴答……”,規律得令人心悸。林默握緊手電,一步步靠近。那是間廢棄的浴室,木門虛掩著,水跡從門縫裡滲出,在地板上蜿蜒成暗褐色的溪流。
他推開門,一股濃烈的鐵鏽味撲麵而來。浴缸裡盛滿了渾濁的水,水麵漂浮著幾縷長發,而浴缸邊緣,赫然印著一隻濕漉漉的、帶著血汙的手印。林默的心臟猛地一沉——那手印很小,屬於女人,甚至可能是……蘇晚晴。
“晚晴?”他試探著喊了一聲,水麵突然泛起漣漪,仿佛有什麼東西在水下攪動。手電光穿透水麵,他看見浴缸底部似乎躺著一個人影,長發散開,如同墨色的水草。
林默彎腰靠近,指尖剛要觸碰到水麵,突然,一隻蒼白的手從水下猛地伸出,死死攥住了他的手腕!那隻手冰冷刺骨,指甲深深嵌入他的皮肉,帶著一種非人的力量。
“啊!”林默痛呼一聲,手電險些脫手。他低頭看去,水下的“人影”緩緩抬起頭,腐爛的臉龐在水中若隱若現,正是照片上那個旗袍女子!她的眼睛裡沒有瞳孔,隻有兩個黑洞洞的窟窿,張開的嘴裡湧出黑色的汙水,順著林默的手腕往上爬。
“還我……命來……”那聲音像是從腐朽的木頭裡擠出來的,混雜著水泡破裂的“咕嘟”聲。
林默拚命掙紮,另一隻手掏出隨身攜帶的瑞士軍刀,朝著那隻鬼爪狠狠刺去。刀鋒穿過手腕,卻像是刺入了一團爛泥,沒有血液,隻有黑色的黏液噴湧而出。女鬼發出一聲尖銳的嘶鳴,抓著他的手猛地一拽!
林默重心不穩,眼看就要栽進浴缸。千鈞一發之際,他瞥見浴缸邊緣的血手印旁,有一行極淡的刻痕——像是用指甲劃出來的,歪歪扭扭地組成了兩個字:“地窖”。
“地窖……”他腦中靈光一閃,蘇晚晴的失蹤、管家的恐懼、女鬼的詛咒,難道都指向那個被遺忘的角落?
借著女鬼吃痛鬆手的瞬間,林默猛地向後翻滾,撞開浴室的門。他顧不上手腕的劇痛,踉蹌著衝向樓梯。剛才下來時,他注意到樓梯下方有個被蛛網覆蓋的暗門,或許那就是地窖的入口。
身後的走廊裡,傳來濕漉漉的拖遝聲,女鬼正從浴室裡爬出來,腐爛的身體在地板上拖出長長的血痕。她的四肢以詭異的角度扭曲著,腦袋幾乎轉到了背後,黑洞洞的眼窩死死鎖定林默。
林默撲到樓梯下,用軍刀砍斷門上的鐵鏈,用力推開暗門。一股更加陰冷、混雜著土腥味的寒氣撲麵而來。地窖裡漆黑一片,隻有深處隱隱透出一點微弱的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