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無妄的匕首還插在地裡，刀身嗡鳴未止，銀藍液體凝成的星圖邊緣正緩緩蒸發，像是被無形之火灼燒。天空那隻金色瞳孔懸而未落，視線如釘，牢牢鎖在他頭頂三寸。就在這死寂的對峙中，趙姨娘從人群後頭擠了出來，袖口一抖，一張泛黃羊皮紙“啪”地甩開，墨跡如活蛇扭動，瞬間爬滿整張卷軸。
“驅逐恐懼，唯靠魔法！”她尖聲念咒，嗓音像是從破風箱裡擠出來的，“博格特，現形！”
卷軸炸開一道灰霧，霧中扭曲出人形輪廓——先是謝無妄自己，跪在石碑前，雙手捧著一顆跳動的心臟，嘴裡反複念叨：“我是37號，我是37號……”接著幻象一轉，變成他站在星際孤兒院門口，門牌上寫著“第37號房”，裡麵傳來ai版的自己正深情朗讀：“霸道總裁的愛，像核聚變一樣不可控……”
圍觀人群嘩然。賈政哆嗦著後退兩步，差點撞翻一盆建模未消的虛擬蘭花。王夫人臉色發青，嘴唇直抖，卻說不出話。
謝無妄眯眼，右眼裂紋密布，混沌之瞳正處於冷卻邊緣，吞噬功能尚未恢複。他抬手摸了摸耳後，低聲：“係統，我要魏無羨。”
《無羈reix版·安魂曲》。】
虛空中笛聲乍起，白衣翻飛，魏無羨踏著音浪而來，橫笛於唇，一曲未竟，音波已如漣漪掃過全場。那博格特發出一聲非人的嘶叫，身體劇烈抽搐，幻象崩解又重組——這次它變成一隻毛茸茸的q版小東西，頭頂天線，舉著小旗子蹦跳：
“檢測到宿主太帥，自動延長假期！係統007為您服務，點讚破億送表情包大禮包！”
眾人愣住。
謝無妄卻瞳孔一縮。那小東西的眼睛一閃，掠過一道金色紋路，和天上的神之瞳如出一轍。
“好家夥，反派聯盟連係統都敢仿冒？”他冷笑，“還帶ai換臉的？”
他正要再調武器庫，王夫人突然“啊”地一聲，兩眼一翻，直挺挺倒了下去。眾人驚呼未出口，她懷中滑出一塊青銅虎符，通體刻著《東宮》風格的雲雷紋，入手沉得不像凡物。
謝無妄一把抄住，指尖剛觸到表麵，虎符竟泛起微光，一道電流竄上手臂，麻得他虎口發顫。
“還挺有脾氣。”他咬破指尖，將血滴在符麵。
血珠滾落，符體微震，防護光暈“啪”地碎裂。他翻過虎符，內側刻著幾行細如蚊足的小字：
x37Δ
啟動密鑰：五年高考，三年模擬
警告：非授權者接觸將觸發記憶清除程序
謝無妄眼神一凝。
又是37。
這數字像根魚刺，卡在每一個世界的喉嚨裡。從黛玉的鋤頭，到寶玉的機械心，再到邢夫人的星圖，現在連一塊《東宮》虎符都寫著這串編號。他不動聲色將虎符塞進袖中，右眼金紋微顫，感知到一絲熟悉的能量波動——和那晚在蒼城山，白英妖藤根部挖出的神廟坐標，同源。
他沒說話，但心裡已經拉響警報：這不是巧合，是有人在批量投放“37號”錨點，而大觀園，正被悄悄改造成一座跨世界信號塔。
這時，賈環從人群裡鑽出來，一把抓起地上那張魔法卷軸的殘片，眼裡閃著異樣的光。
“原來……魔法是真的？”他喃喃自語，手指摩挲著卷軸邊緣的符文，指尖竟滲出一縷銀藍液體，順著紙麵蜿蜒而下，像是在回應某種召喚。
謝無妄立刻啟動白切黑領域，聖光濾鏡如薄紗籠罩賈環。少年渾身一僵，眼中的狂熱如潮水退去。
“想學魔法？”謝無妄冷著臉，從因果律武器庫抽出一本試卷甩過去，“先背完《五年高考·魔法理論基礎》。”
試卷“啪”地砸在石階上，封麵燙金大字赫然寫著：“o...模擬題·跨世界魔法共鳴原理”。
賈環伸手去撿，指尖剛碰紙頁，那銀藍液體便“滋”地一聲縮回皮膚，仿佛被燙到。
謝無妄盯著他，語氣像冰：“彆碰不該碰的東西。你不是實驗體，也彆想當37號替補。”
賈環低頭，臉色發白，沒再說話。
魏無羨收了笛子，歪頭問：“接下來乾嘛？把趙姨娘綁了審問？”
“不用。”謝無妄看著卷軸殘片上未散的墨跡，“她隻是個傳聲筒。真正在背後操控的，是那個敢把係統007做成博格特玩具的家夥。”
他彎腰拾起殘卷，指尖一抹，墨跡中浮現出一行隱藏符文：“智子已就位，坐標同步率87”。
魏無羨湊過來：“智子？那不是……”
“是監控。”謝無妄打斷，“也是陷阱。有人想用魔法當掩護，把大觀園變成一場直播實驗場——觀眾是神，演員是命。”
他抬頭望天。
那隻金色瞳孔依舊懸著，但邊緣已出現細微裂紋，像是信號不穩的投影。
“它在看。”魏無羨低聲。
“我知道。”謝無妄冷笑，“但它忘了，看戲的人，也可以是寫劇本的。”
他右眼裂紋漸消，混沌之瞳即將冷卻完畢。就在這一瞬，袖中虎符突然發燙，內側刻文“x37Δ”微微發亮，像是在回應某種遠程信號。
與此同時，賈環手中的試卷自動翻頁，第一頁緩緩展開，題乾下方浮現一行手寫批注，墨跡鮮紅如血：
“37號實驗體，切勿激活。”
謝無妄眼神一沉。
他還沒來得及反應，趙姨娘突然尖叫一聲，整個人抽搐倒地，卷軸殘片在她手中化為灰燼，飄散如雪。
灰燼落地前，竟在空中拚出三個字：
“她醒了。”
謝無妄猛地抬頭。
天空的金色瞳孔，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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