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那隻金色瞳孔眨了一下，謝無妄的右眼幾乎同時抽痛。他抬手按住眼眶，裂紋尚未完全消退的混沌之瞳泛起微光，像是兩股電流在角膜深處對撞。袖中虎符依舊滾燙，那串“x37Δ”的刻文仿佛活了過來，順著血脈往心臟爬。
他沒動。
風也沒動。
探春的房門就在十步外，門縫裡滲出銀藍數據流，像融化的液態星河，一滴落地，石板便無聲風化，露出底下刻滿符文的基岩。剛才還站在門口的婆子，此刻眼神空洞，嘴裡反複念叨：“三月十七，晴，無事。”——那是三天前的記事，她的人生被抹去了一段。
謝無妄從懷中抽出一張試卷，封麵寫著《五年高考·跨維度認知防護》。他撕下一頁，紙角在指尖旋轉，忽然一甩——紙頁撞上數據流，瞬間焦黑卷曲，卻在燃燒的刹那映出一行倒影：“智子已就位，同步率91”。
“又是這玩意兒。”他冷笑，從腰間摘下墨玉玉佩，劃破掌心，血珠順紋路滲入玉麵。
嗡——
雙生玉佩震顫，係統007的聲音在顱骨內炸開：“警告！檢測到高維觀測信號，建議宿主立即撤離！”
“撤離個頭。”謝無妄一腳踹開房門。
力場如玻璃炸裂，銀藍液體在空中凝成網格，將整間屋子封死。屋內無床無櫃，唯有一團懸浮的四維結構緩緩旋轉，像是被拆解的立方體不斷折疊又展開——正是《三體》中智子的展開形態。
全息投影亮起。
畫麵是間鐵灰色房間，牆壁斑駁，角落堆著發黴的紙箱。鏡頭推近，一個嬰兒躺在破舊搖籃裡，脖頸上掛著一塊墨玉，玉麵裂紋與謝無妄右眼冷卻時的紋路，分毫不差。
嬰兒睜眼。
瞳孔是墨色的。
謝無妄的右眼猛地劇痛，裂紋加深，像是被無形之手刻進骨縫。他咬牙，混沌之瞳強行啟動，白切黑領域展開，聖光濾鏡掃過投影裝置，發現其核心竟是一截妖藤根須，纏繞著青銅虎符碎片，正不斷吸收大觀園的地脈能量。
“原來如此。”他低語，“拿妖藤當導線，虎符當接收器，拿我的血當密鑰……這是要把我小時候的監控，現場直播？”
投影畫麵切換。
嬰兒抬起小手，摸了摸頸間墨玉，嘴唇微動，無聲吐出四個字。
謝無妄渾身一震。
那口型，他認得。
生死看淡。
他還沒來得及反應，耳邊忽然響起一陣稚嫩的哭聲——不是幻覺，是記憶本身在共振。三歲那年，孤兒院鐵門關閉前，他也是這樣哭著喊“不要關”，可沒人回頭。
混沌之瞳劇烈震顫，係統提示彈出：“檢測到高濃度因果汙染，建議立即中斷觀測！”
“閉嘴。”他咬破舌尖，血腥味衝上腦門，“再給我三秒。”
他抬手，從因果律武器庫調出一段劇情線——“寶玉挨打”。這段劇情無關主線，吞噬後隻換來300因果值，但他不在乎。墨玉瞳孔驟然收縮，吞噬啟動。
“這因果的齒輪，就由我來碾碎！”
話音落，右眼裂紋如蛛網炸開，一股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律動自瞳孔深處湧出——時空回溯·幀鎖定，隱藏技能觸發。
畫麵定格。
嬰兒右眼浮現墨玉光澤，瞳孔深處，一道金色神紋一閃而逝。
謝無妄呼吸一滯。
那是熵增之神的標記。
可一個還沒睜眼的嬰兒，怎麼會……
窗外忽然傳來破空聲。
一張紙片飛入，邊緣燃燒著幽藍火焰，落地即燃，釋放出刺鼻的輻射波。謝無妄甩出試卷擋在身前，紙頁瞬間碳化，但文科生的倔強終究撐了兩秒——他看清了那傳單上的字：
《核平世界》第3期：今日推薦——大觀園地下反應堆選址指南
主編：溫若寒
標語：讓愛與和平，從核聚變開始
“這瘋子又來搞事？”他冷笑，正要調出爾康鼻孔炮反擊，回廊方向忽有金線閃動。
迎春從轉角緩步走出，手中繡繃無風自動，金線如活蛇遊走，交織成一道符籙。她指尖輕挑，符成刹那，一道純光射出，將傳單徹底焚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