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燼飄落，竟在繡麵凝成半枚玉佩紋路，與藺晨那塊丟失的殘片，嚴絲合縫。
謝無妄眯眼。
迎春低頭看著繡繃，眼神平靜，仿佛剛才什麼都沒發生。她輕輕收線，轉身欲走。
“等等。”謝無妄開口，“你早就知道這房裡有東西？”
迎春腳步微頓，沒回頭：“三姑娘的繡線，前日就染了藍。”
“藍？”
“不是靛青，也不是天水。是那種……會流動的藍。”
謝無妄心頭一震。銀藍液體，妖藤汁液，虎符共鳴，智子信號——全是一種東西。
這不是入侵。
是喚醒。
他回頭看向投影裝置，四維結構仍在旋轉，但速度慢了下來。嬰兒的畫麵開始模糊，像是信號即將中斷。可就在最後一幀，嬰兒突然轉頭，直勾勾“看”向鏡頭外，嘴唇再次開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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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謝無妄讀出了口型。
你逃不掉的。
他右眼裂紋猛然加深，混沌之瞳發出不堪重負的嗡鳴。係統007急促警告：“宿主！瞳孔結構受損！建議立即停止使用！”
他沒理。
反而抬手，將匕首插入地麵，刀柄上的“生死看淡”四字與墨玉編號37同時發亮。能量順著刀身流入地縫，與虎符、妖藤、智子裝置形成短暫共鳴。
投影閃爍了一下。
畫麵竟切換到另一場景——依舊是那間鐵灰房間，但時間明顯靠後。一個穿白大褂的身影站在搖籃前，伸手欲摘下嬰兒頸間的墨玉。就在觸碰瞬間，嬰兒突然睜眼，右瞳墨玉化，一道金紋掠過。
白大褂猛地後退，口罩脫落，露出半張臉。
謝無妄瞳孔驟縮。
那是他自己。
成年的自己。
可那眼神，冷得不像人。
投影戛然而止。
四維結構崩解，化作銀藍粉塵灑落。屋內力場消失，門外的婆子突然清醒，茫然四顧：“我……我怎麼在這兒？”
謝無妄拔出匕首，刀身沾著一滴銀藍液體，正緩緩滲入“生死看淡”四字的刻痕。他盯著那滴液體，忽然低笑一聲。
“有意思。他們想用我的過去監控我，卻忘了——”
他抬眼，右眼裂紋中金光隱現。
“寫劇本的人，從來不怕被看。”
迎春站在回廊儘頭，繡繃上的半枚玉佩紋路忽然微微發燙。她低頭，指尖撫過那紋路，嘴唇無聲開合，像是在複述什麼。
謝無妄沒注意。
他正從懷中掏出那塊虎符，翻到背麵。原本的警告文字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行新浮現的小字：
記憶清除程序已解除
37號容器，啟動倒計時：720000
他盯著那串數字，右眼裂紋蔓延至太陽穴。
屋簷上，一片銀藍液滴悄然凝結，墜向他的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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