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無妄的手剛搭上車門把手，右臂的銀線猛地一抽，整條胳膊像是被塞進碎骨機裡碾了一圈。他沒吭聲，反手把匕首在掌心又劃了一下，疼得眼前發黑，才把那股麻痹感壓下去。
血順著指縫滴在車座上，像一串斷掉的珠子。
“不能讓他靠近洞……封印一破，我們全得死。”
那句話還在耳邊回蕩。他閉了閉眼，混沌之瞳裂紋深處，墨玉流轉得越來越慢，像是生了鏽的齒輪。
係統007貼著胸口，一動不動。上次強行中斷掃描，觸發了反製協議，現在連個提示音都不敢發。
“裝死是吧？”他冷笑，“等我把你砸了換菜刀。”
司藤坐在副駕，盯著手機屏幕，眉頭鎖成一座山。店鋪差評還在漲，新留言寫著“吃了菌菇夢見自己長藤蔓”，還有人上傳視頻，拍自己手臂上畫了綠線，配文“已經開始變異”。
“他們瘋了。”她聲音發冷。
“不是瘋。”謝無妄擦掉掌心的血，“是有人不想我碰那扇門，所以拿你開刀。”
他點開後台數據，指尖在屏幕上劃出七道紅線。每條差評時間間隔精確到秒，ip跳轉路徑像蜘蛛網，層層嵌套，最後全都指向北麓山方向——那座廢棄信號塔，就在封印入口五公裡內。
“搞店是假，牽製是真。”他把手機扔給她，“他們要我分心三天，封印就能自動加固。”
司藤瞳孔一縮：“所以這些差評，是計時器？”
“比計時器還準。”他推開車門，“走，去收網。”
信號塔建在半山腰，鏽跡斑斑的鐵架插在岩縫裡，風吹過時發出嘎吱聲，像老骨頭在響。塔底有間小屋，門虛掩著，窗上貼了反光膜。
電子設備一靠近就死機。謝無妄把手機關了，塞進兜裡。係統被屏蔽，混沌之瞳也廢著，現在他隻能靠腦子和手。
他蹲下身，從土裡拔出一根藤條，輕輕一抖。藤蔓沒動，但葉尖微微偏了三度。
“爾康手。”他低聲道。
三秒定格，空氣流動的軌跡在眼前浮現。左側三米，氣流有斷層——有人藏著。
他沒動，反手把匕首插進土裡，借力一撐，整個人貼著地麵滑過去。草皮被掀開一道口子，他順勢翻滾，右手已捏住一根銀針。
門被踹開的瞬間，銀針破空而出。
屋裡那人正低頭敲鍵盤，手腕上的骨環閃了下光。針紮進他肩井穴的刹那，他猛地抬頭，瞳孔泛綠，像是被什麼東西操控了。
“逆藤盟？”謝無妄一腳踢翻終端，屏幕還亮著，上麵是司藤店鋪的後台界麵，“刷差評，還帶gps定位？挺高科技啊。”
那人沒說話，牙關緊咬，額角青筋暴起，像是在抵抗什麼。
謝無妄蹲下來，銀針順著經脈往上走，輕輕一挑。
“啊！”那人慘叫出聲，冷汗瞬間浸透後背。
“彆急。”謝無妄聲音輕得像在哄小孩，“我這針不殺人，就讓你夢見自己被容嬤嬤紮了三天三夜。想停？說實話就行。”
那人喘著粗氣，眼神渙散：“你……你不能碰那扇門……封印一旦破，整個蒼城山都會塌……我們全得死……”
“誰說的？”謝無妄針尖一壓。
“首領……他說……隻要拖住你三天，封印就能自動加固……到時誰也進不去……”
“為什麼是我？”他盯著對方眼睛，“我不是第一個想進洞的人。”
那人嘴角抽了抽：“因為你……能喚醒它……你的血……和瞳孔……都是鑰匙……”
謝無妄眯起眼。
鑰匙？
他想起昨夜司藤上台時，那股情感波頻與封印的震顫。不是力量，是執念。而他的血，他的瞳，他的痛——全在觸發某種共鳴。
敵人怕的不是他進洞。
是怕他喚醒洞。
“所以搞店、清場、斷頻……全是障眼法？”他冷笑，“真正的殺招，是讓我以為自己在追線索，其實一直在被牽著走？”
那人沒回答，但眼神已經說明一切。
謝無妄拔出銀針，順手點了他昏睡穴。轉身時，瞥見終端角落有個加密文件夾，標題是“買家行為模擬v3”。
他打開，裡麵全是ai生成的差評模板，按情緒強度分級：輕度恐慌、中度焦慮、重度崩潰。最高級那條寫著：“食用後夢見自己變成藤蔓，纏住謝無妄的脖子，把他拖進地底。”
“挺會編啊。”他關掉屏幕，“還給我寫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