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從一開始，他就不是逃亡者。
他是被召回的零件。
寂靜中，他忽然笑出聲。
笑聲不大，卻讓整個空間的空氣都跟著震了一下。
“行啊。”他把染血的匕首插回腰間，拍掉膝蓋上的灰，“你們設劇本，我來改結局。”
他轉身走向石門內側的控製台，手指在幾個凸起的符鈕上快速撥動。這不是破解，是偽裝操作。他故意留下一組錯誤指令，讓係統誤判他已經放棄乾預，轉而進入休眠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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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這一切，他靠牆坐下，閉目調息。
右眼仍在隱隱發燙，但他已經學會了和疼痛共處。就像學會在刀尖上走路，不能急，也不能停。
外麵通道依舊安靜。
他知道顧廷燁還在側廊守著，諸葛亮也一定在調整那台銅製儀器，準備隨時接應。可現在，他不能讓他們進來。
真相太燙，碰了會傷神。
他睜開眼，望著晶柱上方緩緩旋轉的星圖，忽然問：“007，你在聽嗎？”
玉佩在他胸口輕輕一震。
“檢測到宿主情緒波動超標，是否播放《大悲咒》緩解壓力？”
“放個屁。”他翻白眼，“我要你黑進這個係統的後台日誌，查一下‘兵符碎片’最初是誰投放的。”
玉佩沉默兩秒。
“正在調取……警告：訪問層級過高，可能觸發反追蹤協議。”
“那就快點。”
“已獲取片段：投放記錄顯示，首個碎片發布者ip地址為——星際孤兒院第37號房間，操作終端名稱：‘新手引導員’。”
謝無妄眯起眼。
37號房……又是這裡。
他記得那個房間，窄小，潮濕，牆上貼著一張泛黃的《霸道總裁愛上我》海報。小時候，他總以為那是通往另一個世界的入口。
現在看來，那不是幻想。
那是監控窗口。
“所以你是從那時候就開始看著我？”他低聲道，“等我長大，等我覺醒，等我一步步走上這條路？”
玉佩沒有回答。
但他知道答案。
就在這時，晶柱的光芒忽然變得不穩定，星圖開始扭曲，第九十九號碎片的標記一閃一滅，像是信號不良。
謝無妄猛然抬頭。
不對勁。
這不像係統故障。
更像是……有人在遠程修改數據。
他猛地站起，一步跨到控製台前，手指剛觸到符鈕，岩壁上的凹槽突然全部熄滅。
星圖消失。
整個空間陷入短暫黑暗。
唯有晶柱中心，那根肋骨驅動的核心，仍在發出微弱的紅光，一明，一暗，一明，一暗。
像心跳。
也像倒計時。
謝無妄屏住呼吸，緩緩抬起右手，指尖距離晶柱僅剩三寸。
隻要毀掉它，就能打斷升維儀式的前置程序。
但他沒動。
因為他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正順著那根肋骨，從晶柱裡，慢慢爬進他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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