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漸深,千雪家終於徹底安靜下來。大家互道晚安後,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一樓隱約還傳來卡爾蜜拉打遊戲的音效和怪獸的嘶吼,但對樓上的人來說,這已是熟悉的背景白噪音,並不妨礙睡意降臨。
二樓的走廊一片漆黑。雪奈早已進入夢鄉,她明天還要早起準備大家的便當。琉璃的房間也悄無聲息,經曆了捷德世界的奔波、昨日的忙碌和神樂的“學習考察”,她睡得格外沉。
然而,住在琉璃隔壁的阿蕾婭,卻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
白天在琉璃的漫畫架上看到的那本百合漫畫裡的畫麵,如同烙印般刻在她的腦海裡——兩個少女在櫻花樹下,彼此靠近,最終雙唇輕柔地貼合在一起。畫麵唯美,旁白寫著“仿佛品嘗到了世界上最甜的花蜜”。
“花蜜……”阿蕾婭小聲呢喃著,臉頰在黑暗中燙得驚人。她的心跳得飛快,一個大膽又羞人的念頭不受控製地冒了出來:琉璃小姐的嘴唇……嘗起來會是什麼味道呢?
她想起琉璃戰鬥時的英姿,那清冷強大的“永夜之刃”姿態;又想起她平時懶散、網癮、偶爾毒舌卻總會默默關心人的模樣。這種反差讓阿蕾婭的心跳得更快了。那種想要靠近、想要觸碰、想要“嘗一嘗”的衝動,如同藤蔓般纏繞著她的心。
最終,衝動戰勝了理智。
阿蕾婭悄悄地爬下床,赤著腳,像一隻偷腥的小貓,屏住呼吸,輕輕擰開了隔壁琉璃的房門。門沒有鎖。
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微弱地照亮了房間。琉璃側躺著,黑色的長發鋪散在枕頭上,睡顏安穩,呼吸均勻,平日裡那點銳氣和懶散都被柔和所取代,看起來毫無防備。
阿蕾婭的心幾乎要跳出胸腔。她躡手躡腳地爬到床上,靠近那張沉睡的臉。她能聞到琉璃身上淡淡的、好聞的沐浴露香氣混合著一點點草莓牛奶的甜香琉璃睡前喝了一杯)。
鼓足所有勇氣,阿蕾婭閉上眼睛,紅著臉,飛快地、輕輕地在那柔軟的唇瓣上印下了一個吻。
觸感比想象中還要柔軟,帶著溫熱的、甜甜的氣息。
“——!”
就在雙唇接觸的瞬間,異變陡生!
沉睡中的琉璃仿佛觸發了某種戰鬥本能,身體反應快於大腦思考。她幾乎是瞬間驚醒,眼神在睜開的一刹那銳利如刀,身體猛地一翻,以嫻熟的格鬥技巧,一把將身上的“襲擊者”反製按倒在床上,一隻手扼住了對方的咽喉並未用力),另一隻手則製住了對方的手臂。整個動作一氣嗬成,快如閃電。
“誰?!”琉璃的聲音帶著剛醒的沙啞和冰冷的警惕。
“嗚……”阿蕾婭被這突如其來的反擊嚇懵了,喉嚨被輕輕壓著,發出一聲細微的嗚咽。月光下,她漲紅的臉和驚慌失措的眼神落入了琉璃眼中。
“……阿蕾婭?”琉璃愣住了,眼中的銳利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困惑和不滿。她鬆開了手,擰著眉頭坐起身,打開了床頭燈,“你大晚上的不睡覺,偷偷跑進我房間做什麼?!”
暖黃的燈光照亮了房間,也照出阿蕾婭通紅得幾乎要滴血的臉頰和閃爍著羞赧與後怕的眼眸。她蜷縮在床上,像是做錯了事被抓包的孩子,小聲囁嚅著:“我……我想……實驗一下……”
“實驗?”琉璃更懵了,完全無法理解這個詞在當下的語境,“實驗什麼?夢遊嗎?”
阿蕾婭看著琉璃那副完全在狀態外的愣神樣子,那雙因剛醒來而顯得有些迷蒙的漂亮眼睛,不知哪裡又湧上來一股勇氣。她忽然也坐起身,趁琉璃還沒反應過來,再次湊上前,這次目標明確地、輕輕地在那微張的、還帶著疑問的唇上又親了一下。
一觸即分。
“!”琉璃徹底僵住了,眼睛瞪得圓圓的,大腦仿佛宕機了一般。剛才被偷襲時是戰鬥本能反應,根本沒來得及體會,但這一次,感受得清清楚楚——柔軟、溫熱,還帶著自己睡前喝的草莓牛奶的甜味……
阿蕾婭親完後,自己也害羞得不行,但舔了舔嘴唇,小聲地、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說:“……甜的。”
“你……!”琉璃終於回過神來,整張臉“唰”地一下變得通紅,連耳根都染上了緋色。她又羞又惱,簡直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眼前這個膽大包天的“學姐”,“阿蕾婭!你……你真是……快回去睡覺!真是的!大晚上的發什麼瘋!”
她手忙腳亂地把阿蕾婭往床下推,語氣慌亂,與其說是生氣,不如說是極度害羞下的不知所措。
阿蕾婭看著琉璃紅著臉羞惱的樣子,非但不害怕,反而覺得有趣極了。她吐了吐舌頭,露出一個狡黠又可愛的笑容,輕快地說了一句:“知道啦~晚安,琉璃小姐!”
說完,她像隻成功偷到魚的小貓,心滿意足、腳步輕快地溜回了自己的房間,輕輕關上了門。
留下琉璃一個人坐在床上,臉上紅潮未退,手指無意識地碰了碰自己的嘴唇,腦子裡一片混亂。“實驗”?“甜的”?這都什麼跟什麼啊!她一頭栽回枕頭裡,用被子蒙住頭,試圖把那個觸感和阿蕾婭的話甩出大腦,但心跳卻久久無法平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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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阿蕾婭撲回自己的床上,用被子緊緊裹住自己,把頭深深埋進去,在被子的黑暗裡無聲地尖叫著,回味著剛才那短暫卻清晰的觸感和甜味。原來……親親真的是甜的!和琉璃小姐……她抱著被子,臉上洋溢著傻笑,心滿意足地沉入了夢鄉。
次日清晨。
照例是該由最勤勞的雪奈去叫琉璃起床。然而,當雪奈正準備去敲琉璃的門時,阿蕾婭卻搶先一步,紅著臉對雪奈說:“雪奈小姐,今天……今天讓我來叫琉璃小姐起床吧?”
雪奈有些驚訝,但看著阿蕾婭亮晶晶的、帶著懇求的眼神,溫柔地笑了笑:“好啊,那就麻煩阿蕾婭學姐啦。”她以為阿蕾婭是想和新家人多親近。
阿蕾婭深吸一口氣,再次推開琉璃的房門。琉璃還在熟睡,似乎昨晚後來的睡眠質量並不怎麼好。
阿蕾婭走到床邊,看著琉璃的睡顏,心跳又開始加速。她彎下腰,如同昨夜一樣,輕輕地、快速地在那柔軟的唇上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