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室的合金地板上，昨夜宋依安突破時殘留的靈力痕跡尚未完全消散，與冰玄天槍尖滴落的冰晶交融，在晨光裡暈出一層淡蒙的光。
宋依安握著玉清昆侖扇，指尖劃過扇骨上流轉的靈力。
那是心燈燃亮後，靈力自帶的破妄光暈，比往日更沉、更韌。
“突破隻是開始，”
黎明的聲音打破了室內的沉靜，他抬手將腰間的燎原槍解下，槍杆上的符陣在晨光裡閃過細碎的銀芒。
“今日練的是‘連續進攻’，不是你護我、我補位的零散配合，要像一根擰死的繩，紮進去就彆想鬆。”
他目光掃過兩人，語氣裡添了幾分嚴肅：“先壓製境界。玄天，你隻能使用五成的實力。”
“安安師妹，燭明境的心燈之力斂在經脈裡，隻借其破妄之能，靈力輸出維持在鏡心境圓滿的峰值。”
冰玄天聞言，墨色眼睫微垂，周身凜冽的寒氣霎時淡了大半，原本能凝刃的冰霧化作細碎的霜粒，落在肩頭。
他抬槍指向訓練室中央的合金假人，槍尖冰晶斂去鋒芒，隻餘一點冷光：“可以開始。”
宋依安也輕輕吐了口氣，指尖的暖黃光暈緩緩隱入扇骨，隻在扇麵開合時，偶爾泄出一絲極淡的瑩光。
她踩著璿璣步繞到冰玄天身側，扇尖斜指地麵：“師兄，我們準備好了。”
黎明沒有立刻進攻，反而往後退了兩步，抬手按在牆上的控製鈕上。
隨著“哢噠”一聲輕響，訓練室四周的暗格緩緩打開，十具搭載了模擬靈力波動的合金假人列隊而出，每具假人的關節處都閃爍著紅光，像是蟄伏的野獸。
“先練協同突進。”
黎明的聲音透過訓練室的擴音器傳來，“假人會模擬蘇陽五成的靈力強度，你們要在十息內突破防線，同時擊倒至少三具，記住，是‘同時’。”
話音未落，最前排的假人已率先撲來，拳風裹著渾濁的靈力掃向冰玄天麵門。
冰玄天不閃不避，橫槍格擋，槍身與假人拳頭相撞的瞬間，他腕間微轉，槍杆順勢纏上假人手臂，寒氣順著槍杆蔓延，凍住了假人的關節。
就在此時，宋依安的身影已借著璿璣步繞到假人身後，扇麵猛地開合，三道【嵐羽箭】帶著淡青色靈力射向假人後頸。
那是她刻意壓製境界後的招式，卻因心燈破妄，精準找到了假人靈力流轉的薄弱點。“噗噗噗”三聲輕響，假人瞬間僵直，轟然倒地。
可這一擊的間隙，左側兩具假人已趁機撲向宋依安後背。
她心頭一凜，卻沒有回頭，隻是手腕翻轉，扇麵揮出一道【風吟·縛】，無形的風絲精準纏上假人腳踝。
與此同時，冰玄天的槍尖已如閃電般掃來，寒氣凝成的短刃直刺假人咽喉，兩具假人幾乎與方才那具同時倒地。
“八息，四具。”
黎明的聲音裡帶了點讚許，“但動作還是慢了，玄天，你收槍時遲疑了半秒，等著安安補位；安安，你【風吟·縛】的靈力太散，若假人靈力再強一分，根本纏不住。”
冰玄天垂眸看著槍尖的霜粒，沉默片刻：“下次我槍勢再快些。”
宋依安也點了點頭，指尖摩挲著扇骨：“我會凝實風絲，借心燈鎖定他們的關節，不讓靈力浪費。”
第二次嘗試時，兩人的節奏明顯快了許多。
冰玄天的槍不再一味直刺，而是時而橫掃開路，時而豎劈破防，每一招都給宋依安留出進攻的空隙。
宋依安則借著璿璣步在假人間穿梭，【嵐羽箭】專挑假人關節，【風吟·縛】纏上便不再鬆手，甚至會借著風勢將假人往冰玄天槍尖方向帶。
“就是這樣！”
黎明的聲音裡添了幾分激昂，“槍扇相濟，不是你等我、我盼你，是槍到之處，扇必隨行，扇纏之時，槍必破敵！”
當最後一具假人倒地時，訓練室裡隻剩下兩人略顯急促的呼吸聲。
宋依安抬手擦了擦額角的薄汗，指尖因持續催動靈力而泛著淡白，卻難掩眼底的亮意。
這是她第一次真切感受到，自己不再是“輔助”，而是能與冰玄天並肩撕開防線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