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比戰至第三輪,氣氛已如繃緊的弓弦。擂台上殘留的術法餘燼與空氣中彌漫的靈力波動,無聲訴說著之前的激烈。剩餘弟子不過數十,目光交彙間已帶上了深深的審視與忌憚。
鹿笙隱匿於人群邊緣,氣息收斂得滴水不漏,依舊是那副煉氣四層中期、僥幸混入此間的模樣。然而,在她低垂的眼簾下,《弈天籌》已然悄然運轉,心神如鏡,映照著周遭氣機的細微流轉。
下一輪對手,至關重要。她需要一場“合理”的失敗,但不能是潰敗,需敗得恰到好處,既能保全自身,又能進一步鞏固人設,甚至…若能從中攫取些許額外利益,自是更好。
時機微妙,她悄然於袖中扣住了那枚溫養已久的“衍卦符”。
「目標:推演下一輪對手特性、吉凶及最優應對之策,確保“敗”得自然、安全且有益。」
靈力無聲注入,符籙之上灰白氤氳之氣升騰,景象漸顯——
刺目!狂暴!一道猙獰銀蛇般的雷光撕裂視野,轟然炸響!其威煌煌,其勢凜凜,蘊含著一往無前的毀滅氣息。雷光之中,一張狂傲不羈、眼角帶著一絲殘忍笑意的青年麵孔一閃而過!
張狂!煉氣六層巔峰,以攻擊力極強的《掌心雷》著稱,性格霸道,出手狠辣,最喜以絕對力量碾壓對手。
景象未絕。那雷光並未直接劈中她,而是與她身前某物猛烈碰撞!那物體光滑如鏡,竟將大半雷光折射彈開!折射出的雷弧歪打正著,狠狠劈中了側後方一根銘刻著陣法紋路的石柱,引得整個擂台防護光幕劇烈震蕩,明滅不定!
最終,所有景象收斂,化作一個震顫不休的“震”卦雷,動也,主劇烈變動、震驚),但卦象邊緣隱隱透出一絲“離”火明,麗,亦主附麗、依附)之象,暗示需借物代形,禍水東引。
符籙悄然化為飛灰。
鹿笙心中瞬間清明:“對手張狂,雷法剛猛無儔,不可力敵。卦象示:需借光滑之物折射其力,製造意外,轉移焦點,方能在其雷霆之下尋得一線‘生機’,甚至…反將一軍。”
察言觀色,料敵於先
簽筒落定,果不其然——“第三輪,辰字台,鹿笙對張狂!”
台下嘩然再起,多是同情與看戲的目光。
鹿笙臉上血色“唰”地褪儘,身體微微發抖,眼中充滿了“絕望”與“恐懼”,甚至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將弱小無助演繹到了極致。
張狂縱身掠上擂台,周身電弧跳躍,劈啪作響,帶起一陣微麻的勁風。他睥睨著慢吞吞挪上台的鹿笙,嘴角扯出一個惡劣的笑容。
“鹿師妹?”他聲音洪亮,帶著毫不掩飾的嘲弄,“聽說你運氣不錯?可惜,在我這裡,運氣不管用!現在跪地認輸,還能少受點皮肉之苦,否則…哼,我的雷法可不長眼睛!”其性:驕狂自大,喜用言語壓迫,追求不戰而屈人之兵之快感。)
借力打力,布局誘敵
鹿笙仿佛被他的氣勢嚇傻了,嘴唇哆嗦著,話都說不利索:“張…張師兄…我…我認…”一個“輸”字在舌尖滾動,眼看就要脫口而出。
張狂眼中得意之色更盛,姿態愈發放鬆。
就在此時,鹿笙卻像是突然鼓起了一絲微不足道的勇氣,或者說是不甘,聲音細若遊絲卻又足夠讓人聽見:“…可是…宗門小比…機會難得…弟子…弟子想…想見識一下師兄的雷法…”挖坑下絆:極致示弱,言語間流露一絲愚蠢的“向往”與“不甘”,極大滿足對方虛榮心,誘使其為“展示威力”而可能出手更猛烈,疏於精準控製。)
果然,張狂聞言不怒反笑,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見識?好!那就讓你好好見識見識!”他徹底被這“不知死活”的追捧勾起了炫耀之心,決定要用最華麗、最霸道的一擊,讓這個廢物和台下所有人深刻記住他的強大!
裁判示意開始。
張狂低吼一聲,竟然後退半步,右手高高舉起,掌心向天,周身靈力瘋狂湧動,無數細碎電蛇彙聚而來,凝聚成一團越來越耀眼、散發出恐怖氣息的雷球!他竟在蓄力,追求極限的威力與視覺效果!
弈天妙算,禍水東引
就是現在!
就在張狂全力蓄勢、心神幾乎完全沉浸在掌控那狂暴雷力之時,鹿笙動了!
她不是後退,反而像是嚇破了膽、慌不擇路般向前踉蹌了兩步!同時,她“手忙腳亂”、“竭儘全力”地從儲物袋裡拖出一麵巨大的、門板似的玄鐵盾!
這盾表麵被打磨得異常光滑,幾乎能照出人影,但其品質一般,靈力傳導性差,通常被弟子認為笨重無用。
她“吃力”地將這麵巨盾死死拄在身前,整個人完全縮在後麵,連頭都不敢露,身體“瑟瑟發抖”,仿佛這就是她唯一的依靠。
台下頓時爆發出哄堂大笑!“玄鐵盾?她以為這是凡間戰場嗎?”“哈哈!這玩意能擋雷法?導電的傻子!”“真是蠢得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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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狂也是嗤笑一聲,眼中輕蔑到了極點:“螳臂當車!給我碎!”他掌中雷球已然蓄至巔峰,化作一道水桶粗細、璀璨奪目的雷霆光柱,帶著毀滅一切的咆哮聲,悍然轟向那麵可笑的巨盾!威勢之猛,遠超之前任何攻擊!
所有人都預見到了下一秒盾碎人亡的慘狀。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