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皇宮,
梁帝看著手中的一份江左之地賑災的奏報,眉頭由一開始的緊鎖,直至慢慢舒緩開來。
“高湛。”梁帝指著奏折上的一個名字問道,“你可知這個叫做程止的?”
一旁侍奉的太監立刻笑著湊過來,看了一眼那個名字,語氣不緊不慢說道:“老奴一直在這宮中伺候陛下,這個江左小縣的地方官老奴哪裡認得。”
梁帝想了想,點頭說道:“也對,問你也是白問,你在宮外認識的人還沒朕多呢。”
梁帝說完突然想通了什麼,啪嗒一下合上了奏折,扔到了書案上,轉頭看向高湛,笑罵道:“你個老東西,剛才朕沒聽出來,你是不是在抱怨朕,伺候朕你還不樂意了?”
高湛先是一愣,隨後捂嘴笑道:“陛下,您可彆嚇唬老奴了,老奴可沒這意思。”
梁帝半信半疑的眼神打量了一番,隨後跟著高湛笑了笑,拿手指指了指高湛,“你個老東西,你就知道逗朕。”
梁帝扶著腰準備站起來,高湛連忙上前攙扶,梁帝把手搭在高湛小臂上,走下台階來到了宮殿的中央。
他一邊走一邊說道:“這也就是你敢逗朕,這要是換成旁人,早就被朕攆出宮去了。”
高湛低著頭一臉笑意,“陛下寬厚仁慈,哪裡舍得把老奴攆出去啊。”
梁帝瞥了高湛一眼,笑罵一聲,“老東西。”高湛隻是笑著應和點頭。
梁帝隨後又說道:“朕派往江左賑災的欽差大臣多次提了這個叫程止的人。”
“說他年紀輕輕卻勤奮能乾,在當地十分受百姓愛戴,此次賑災他也付出了不少力氣。聽說他家還是在京城之中,可是朕想了半天,沒想起百官之中有哪家姓程的。”
“陛下,這金陵城何其之大,姓程的多了去了,您又何必憂神思慮這些呢?”
梁帝還想說些什麼,隻見殿外的一個內侍小跑進來,行禮稟告道:“陛下,越貴妃娘娘求見。”
梁帝麵色一喜,“她怎麼來了?”他轉身走回座位,走了幾步揮手說道,“讓她進來。”
沒過一會兒,一個身著昂貴華服,佩戴金銀鳳鸞首飾的貴婦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兩個侍女,侍女手中各提著一個食盒。
“臣妾參見陛下。”
“愛妃免禮平身。”
“愛妃今日怎麼有空到朕這裡來了?”
越貴妃回頭示意,兩個侍女心領神會,來到書案前打開食盒,兩碗似米粥一樣的,侍女把它們端出來放在書案上。
“陛下,臣妾聽聞陛下操勞一夜,這是臣妾親自知會禦膳房給您熬製的,陛下,還是要注意身體啊。”
“愛妃有心了”梁帝神色欣喜地說道。
宮門外,蕭景淵一人一騎飛馳而來,人來人往的街市上瞬間變得有序,百姓像是早就習慣了,聽到有馬蹄聲時,他們便知道有達官貴人路過,三五成群紛紛靠邊站。
幾個婦人看著眼前閃過的少年,交頭接耳、議論紛紛,“這又是哪家的公子哥,怎從來沒見過?”
人群中有見識長的,像是炫耀一般說道:“你們不知道吧,剛才過去那位,可是新晉親王的秦王殿下。”
“秦王?這是哪位啊?”
“這位可是當今陛下的十皇子,聽說是跟著霓凰郡主長年鎮守南境,這次南楚敵國大軍進犯,正是這位小殿下力挽狂瀾。”
“聽說這位小殿下率領幾千人打得南楚幾十萬狼狽逃竄,還在率軍深入南楚腹地,差一點就打到南楚的國都了。”
不遠處,一個男子駐足望著蕭景淵的背影,耳邊傳來那群百姓的議論聲。他身穿著一襲淡雅的長衫,身姿挺拔、麵容清瘦,眉宇間透露出一股書卷氣,眼神銳利幽暗,仿佛能洞察人心。
男人喃喃自語道:“大房如此打壓我,或許……我的仕途可以試試從他入手……”
蕭景淵騎馬來到宮門外,他已經貴為親王,有了隨意入宮的權力,但宮中禁止騎馬飛馳,他在這一點上是沒有特權的。
於是在宮門外下了馬,徒步走進宮門,但他還是高估了自己的記憶力。雖說六七歲時他曾生活在這座皇宮,應該可以認得一些路的,誰知如今歲月變遷,皇宮不知修補擴建了多少倍,他實在對四通八達的皇宮道路有點迷茫。
蕭景淵看著周圍的花花草草,還有一片池塘假山,他不清楚自己是繞到哪裡來了。正在他迷茫不知所措,準備找個地方坐著擺爛時,身後傳來一陣陰柔的聲音。
“這位公子,可是迷路了?”
他回頭一看,看穿著打扮應該是宮中的一個小太監,手裡拿著一把跟他身高差不多的大掃把,年紀輕輕,長得柔和細膩,估計他是剛進宮不久。
“正是,你可知陛下在哪,如何走才能找到他?”
小太監眼珠滴溜一轉,恭敬地說道:“聽聞陛下白日一般都會在養心殿批閱奏章。”
他熱情地指著一個方向,對蕭景淵說道:“公子你順著這條道直走……然後……”
蕭景淵聽完後將道路熟記於心,然後感激地點了點頭,隨後按著小太監說的方向走去。走了幾步後又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向那個已經開始規規矩矩開始掃地的小太監,又轉身走了過去。
“你叫什麼名字?”
小太監聽到又有人問話,身子先是一頓,隨後茫然抬起頭來,看到是剛才的公子又返回來了,臉上露出一抹和善的笑容。
“公子喊奴才小德子便可。”
蕭景淵聽到這個名字,突然又回憶起了前世,想起了前世在影視劇中的一個著名太監——三德子。
他哈哈一笑,說道:“那你還不如叫三德子呢,好聽又順耳啊。”說完轉身再次離開。
“謝謝你了,小德子。”
蕭景淵有了小德子的提示,很快便到了所謂的養心殿。他七歲離開皇宮那年,曾經跟著霓凰郡主來過一次養心殿,現在這座宮殿跟他記憶中的養心殿大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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