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陛下,秦王殿下求見……”
梁帝聽完疑惑地看向高湛,不過高湛並沒有給他任何表情,隻是恭敬地彎了彎腰,“景淵?朕不是讓他休息幾日再進宮嗎?”
他思索片刻後,說道:“叫他進來吧。”
“是,陛下。”高湛答道,隨後挺直腰板,衝著殿外喊道,“宣秦王進殿——”
蕭景淵腳步鏗鏘有力,走路飛快,很快便來到大殿中央,抬頭看了一眼龍椅之上的梁帝,直接跪下行禮。
“兒臣參見父皇。”
梁帝的眼神自蕭景淵進殿以來就沒離開過他身上,他已經有十年沒見過自己這個孩子了。當初他一夜宿醉做下錯事,與一個宮中地位最為低賤的宮女生下了蕭景淵。
蕭景淵出生以後,梁帝去看他的次數屈指可數,大多是在宮中閒逛時,或過年過節宴會時,無意之間碰到他的。
梁帝心中暗自感慨,沒想到朕當初最為厭惡的孩兒,如今卻成了我大梁國的功臣,朕也許得補償他一二了。
一旁的越貴妃給梁帝捏著肩,她也一直在打量著蕭景淵,她的兒子貴為太子,任何皇子都是她的假想敵。
她心中暗道:已經有了一個深受恩寵的譽王,絕對不能再出一個權勢滔天的秦王。
高湛見梁帝皺著眉頭沉思,出言提醒道:“陛下……”
梁帝瞬間清醒,說道:“起身吧。”
“景淵如今是英武雄壯,讓朕都有些失神啊。”梁帝對著高湛哈哈一笑說道。
高湛清楚梁帝是在緩解尷尬,隨後便諂媚一笑,說道:“那是自然,想當初陛下年輕時,也是這般英武,秦王殿下很像陛下……”
梁帝哈哈一笑,沒再繼續和高湛搭話,畢竟這個尷尬要趕快結束,隨後看向蕭景淵,問道:“你怎麼進宮了?不是讓你休息休息再進宮嗎?”
蕭景淵不卑不亢地說道:“兒臣遠離京城多年,甚是想念父皇,必須要進宮來見一麵。”
梁帝開懷大笑,不斷地欣慰點頭,對著高湛和越貴妃說道:“難得這孩子這麼有孝心。”
越貴妃嫵媚地靠在梁帝胳膊上,“瞧陛下這話說的,陛下的兒子有幾個不孝順的?太子夜夜為陛下處理朝政,難道不孝順嗎?”
梁帝寵溺地拍了拍越貴妃的手,說道:“孝順,太子當然孝順。”
蕭景淵又忍著惡心與梁帝寒暄了幾句,隨後提出想要去後宮去看望靜嬪,理由是當初他的母親死後,是靜嬪將他收養,才讓他得以有今日成就。
梁帝特地給他派了一個帶路的小太監,蕭景淵麵無表情地走出養心殿,腦海中浮現出剛才梁帝與越貴妃惡心的樣子,雙手忍不住緊緊攥成拳頭。
蕭景淵剛剛穿越時,是穿到了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身上,他的母親地位低賤,卻是十分容易滿足,她不求得到皇帝的寵愛,什麼榮華富貴、母儀天下,她隻求自己的孩兒能夠長大成人。
可惜那個女人隻陪伴了蕭景淵五年,她為孩子挺過了屈辱的五年,最後卻被人下藥毒死。後來蕭景淵被靜嬪收養,但靜嬪在宮中同樣艱難,他依舊是無依無靠,在宮中受儘欺負,他那時候就發誓,一定要複仇。
“殿下,前麵就是芷蘿宮了,奴才告退了。”
蕭景淵回過神來,惡狠狠地盯著小太監看了一眼,不過沒說什麼,點頭示意小太監可以走了。小太監轉身一路小跑離開,他們這些太監在宮中都是一群牆頭草,不過是看著靜嬪被冷落多年,不願意與其有所交往罷了。
蕭景淵離著芷蘿宮也沒有幾步的距離了,他獨自一人向著芷蘿宮走去,越來越近時,一股沁人心脾的藥香味在鼻尖若隱若現。
靜嬪沒有入宮前就是一位醫術精湛的醫女,不過當時因為一些原因,她選擇了進宮,然後就得到皇帝的恩寵便晉升為嬪。
再到後來,一樁赤焰逆案震驚天下,死了很多的人,涉及的人數更是數不勝數,靜嬪便受到了波及,漸漸地失去了皇帝的恩寵。
說起來,靜嬪還是那位男主梅長蘇的長輩,在那部劇中的戲份也是很多的。蕭景淵想到這裡隻是笑了笑,無所謂了,我既然來了這世界,就絕對不會被劇情牽著鼻子走。
“靜嬪娘娘在嗎?”他攔下一個宮女問道。
宮女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問道:“公子是何人,找我家娘娘何事?”
“你就說……不孝子景淵……回來看她了……”蕭景淵語氣低沉地說道。
宮女一驚,轉身匆匆離去,蕭景淵也沒有待在原地,而是慢慢地向前走去。他走進宮殿院內時,靜嬪急忙忙走了出來,一下子就看到了他。
“景淵……”靜嬪跑到蕭景淵麵前,眼中淚花閃現,“你可算是回來了。”
“孩兒參見母親。”蕭景淵退後幾步直接跪拜行禮,雖說靜嬪不是他的生母,但養育救命之恩不可不報。
“起來,好孩子。”靜嬪強忍著淚水扶起蕭景淵,拉著他往殿中走去。
兩人聊了幾句近況,蕭景淵可不會忘記今日來的主要目的,問道:“靖王兄最近可曾進宮?”
“這可真是不巧,昨日景琰按照宮中慣例來了一次,你們兄弟倆剛好岔開了。”
靜嬪歎了口氣,繼續說道:“其實也怪不得景琰,景琰為人太過剛正,又一直因為當年那件事情有些情緒,雖說立了不少的軍功,可始終隻是一個郡王。”
“母親莫要擔心,船到橋頭自然直,該是靖王兄的遲早是他的。”
靜嬪隻是當蕭景淵在安慰她,隻是點了點頭後便沒有再抱怨。她命令宮女端上來一盤盤可口的點心,滿懷期待地推到蕭景淵的麵前,“景淵,這都是你愛吃的。”
蕭景淵開心一笑,“還是母親了解我。”說完抬手伸向一盤蜜三刀,但還未碰到又停下了動作,轉而從旁邊的盤子中拿起了一塊綠豆糕,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母親這手藝還是絲毫未減,卻又有進步啊。”
靜嬪將一切看在眼裡,眼中一抹失落,想起了一些往事。當時蕭景淵還很小,最喜歡吃的便是這蜜三刀,可就是那次意外中毒,導致他再也不敢碰這蜜三刀了。
兩人又聊了許久,蕭景淵看著天色不早了,再聊下去就不妥了,於是便向靜嬪告退了。臨走之際,要了個小宮女帶路,還順走了一盒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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