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安山行營中一間營帳裡,程少商和萬萋萋被一群長輩威嚴的眼神盯著,程少商的阿父程始,阿母蕭元漪,程止及其妻子桑舜華,還有萬萋萋的父親萬鬆柏。
程少商的二哥程頌和三哥程少宮兩個小輩,他們趴在營帳外,偷偷地聽著營帳中的動靜,一旦發現事情不對,他們會衝進去救自己的妹妹。
“程少商,你給我跪下!”
蕭元漪突然嗬斥道,把眾人嚇了一哆嗦,包括程少商在內。程少商撲通一聲絲滑地跪下,一旁的萬萋萋雙腿彎了彎,又直了起來,他無助地看向萬鬆柏,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跪。
最終萬萋萋跟著程少商跪了下來,蕭元漪看著自己這個從小丟在家中的女兒,每次看她總感覺哪裡都不滿意。
“你們可知罪?”蕭元漪問道。
程少商硬氣地直起腰板,裝作鎮定地抬起頭,說道:“嫋嫋不知。”
“不知?”蕭元漪被氣得笑了一聲,“你們擅自離開行營,致使秦王殿下救你受了傷,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來。”
“你還不知罪嗎?”
萬萋萋見狀,搶著說道:“這不光是嫋嫋的錯,也有我的錯。”
蕭元漪瞥了她一眼,說道:“你自有人教訓,我就不多嘴了。”
一旁的萬鬆柏臉色一下子垮了下來,嘴巴微張想要說什麼,突然看到一旁的程始擠眉弄眼,一臉卑微哀求的樣子,猶豫片刻,最終決定把想要說的話收了回去。
程少商皺著眉頭,拉住萬萋萋,低聲說道:“萋萋阿姊不必如此,是我非得拉著你出去的,我一人做事一人當。”
她隨後仰起頭看著蕭元漪,說道:“他那不是救我受的傷,他那是逞強,非得一個人打這麼多人,不受傷才怪呢。”
蕭元漪臉色大變,一巴掌扇了過去,嗬斥道:“住口!”
“到了現在不僅不知悔改,還敢說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真是找打!”
這一巴掌把所有人都給打懵了。
這一巴掌來得太快,根本沒給人反應的速度,若不是程少商臉上有通紅紅腫的手印,他們還以為剛才的幻覺呢。
帳外的程頌和程少宮聽到蕭元漪動手,他們毫不猶豫地衝了進去,他們看著自己疼愛的妹妹被親生母親如此對待,他們心裡眼裡都是心疼。
“母親,你要罰就罰我們吧!”兩人整齊地跪在地上,強硬地說道。
蕭元漪氣得說不出話,一口氣沒喘上來差點暈倒,好在程始穩穩地接住了她,心疼地說道:“夫人,你這是何苦啊?”
“嫋嫋她不過生性愛玩一些,此次意外非她所願啊!”
“好啊,你們一個個都站在嫋嫋那邊,這件事情我不管了,行了吧。估計咱們程家很快就會被陛下問責,到時候我們就自求多福吧。”蕭元漪心如死灰,淡淡地說道。
話音剛落,帳外一陣騷動,眾人皆看向營帳門口,隻見兩邊帳簾被高高拉起,高湛微笑著緩緩走了進來。
眾人皆大吃一驚,誰不識得高湛,這可是梁帝身邊最為信任的宮中總管,就算是皇子公主見了他也得客客氣氣的。
蕭元漪上一秒還失控的情緒,瞬間平複下來,心裡祈禱著這位高公公沒有聽到他們剛才所說的話。
眾人趕忙行禮,“高公公。”
程始等人都向著程少商使眼色,讓她趕快行禮,誰知她沒有意識到眾人的暗示提醒。她環視眾人,多看了一眼阿母,明明先前還一副生氣的模樣,現在卻如此卑微。她好奇地看向高湛,心裡想著,這人能讓阿母卑微低頭,就連萬伯父都要向他行禮,難道這個白發老爺爺就是宮裡皇帝身邊的太監?
高湛笑著點頭,算是回應他們了,他多看了程少商一眼,隨後看向程始,問道:“想必這位就是新晉曲陵侯吧?”
程始慌忙回應,“正是在下,不知高公公有何指教?”
高湛說道:“咱家哪有什麼指教,是陛下有道口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