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淵將紀城暴動事件寫了一份奏報,掩蓋了一些細枝末節,派人去九安山遞交給梁帝。
幾天後,梁帝就派來了幾個內監,帶來了梁帝的旨意,對於此次反賊作亂的事情做了一個結束。蕭景淵被梁帝口頭表揚了幾句,賞賜了些許金銀,跟著他前來的禁軍大大小小基本都有賞賜,尤其是拿了首級的那幾名士兵,全都是按獲得軍功,升職加薪。
紀城太守魯慶有失察之罪,不過有太子為他庇護,他也就隻是得了一個留任觀察、罰俸一年的罪名,之前有傳言說他很快會升職,調任回京都,這件事情應該是算泡湯了。
最慘的還得是紀城軍統領李南陽,他被狠狠地責問,梁帝命他即刻革職,要跟著內監回京,到時兵部會對此次事情事無巨細地查詢。
蕭景淵本想多留幾日,誰知內監卻說梁帝早有吩咐,讓蕭景淵收到旨意的那一刻,立刻帶人回來,因為此時的聖駕已經離開九安山,在回京的途中了。
他清楚這是梁帝忌憚他,害怕李南陽被革職後心懷不滿,跟著他這個皇子搞出事情來。
蕭景淵離開紀城時將公孫勝幾人都帶上了,他們現在的身份不是反賊,而是他在紀城買下的幾個仆人。
不過他在擔心公孫勝幾人反賊的身份,因為蕭景淵刻意隱藏,他們的身份沒多少人知道,紀城軍的那些士兵人微言輕,說幾句話不會有人在意。
從九安山跟著來的禁軍也因蕭景淵獲得了賞賜,但凡他們識相都不會將這件事情亂說,畢竟誰會拿著自己的前途去亂嚼舌根子。
唯一的漏洞就是李南陽,此次李南陽負有主要責任,他回京之日肯定是要兵部帶走的,這場反賊暴亂的來龍去脈,他肯定是要交代清楚的。蕭景淵就怕李南陽破罐子破摔,想著下水之前拉蕭景淵一把,不把他拉下水也惡心他一把。
李南陽正好與蕭景淵同行,隻不過蕭景淵是風風光光地騎馬,而他卻是被人關在囚車裡押解著。
隊伍中途休息,蕭景淵拿了些食物和水來到了囚車旁,看著在一旁看守的士兵,他給了蕭甲一個眼神暗示。蕭甲立刻懂了意思,他掏出一袋銀兩塞給看守李南陽的兩個士兵,他們兩個小嘍囉不得不識相一點,借故暫時離開了囚車附近。
蕭景淵將食物和水遞了上去,饑腸轆轆的他說了一句謝謝殿下,便接過來開始狼吞虎咽,生怕自己下一秒會餓死。
“李統領以後有什麼打算?”蕭景淵問道。
李南陽自嘲一笑,歎了口氣,說道:“李某一個待罪之身,此次回京凶多吉少,談什麼以後啊……”
蕭景淵笑著搖頭,說道:“李統領,你這話說的不對,陛下若是真想殺你,又何必讓幾個內監來提你?”
“紀城軍作為京都最近的常備軍,統領的位置更是重中之重,父皇能讓你來擔任,足以見得他十分看重你。”
李南陽情緒依舊失落,似乎並不相信蕭景淵所說,他隻是敷衍地點了點頭,開始埋頭吃東西。
蕭景淵見狀,不得已用出了最後一招,他早就讓朱雀派遣手下的暗衛“麒麟子”去查了李南陽,他出身微末,從邊關長大,家中有老母妻兒。
如果想要讓一個人為自己所用,除了展現仁慈的一麵,同樣也要有冷酷無情的手段。人性永遠是複雜的,在利益麵前往往不堪一擊,也許上一秒是朋友,下一秒就成了敵人。
他說道:“聽說李統領家中尚有老母和妻兒,本王聽說就派人將他們接到了京都,到時李統領從兵部脫身,一家人可以即刻團聚。”
李南陽猛地抬頭,眼神中的憤怒一閃而過,他很快將情緒掩飾下去,語氣有些生硬地問道:“殿下其實不必如此,末將雖遠離京都多年,但對官場上的人情世故是了解的,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末將都懂。”
蕭景淵哈哈一笑,打趣道:“李統領,本王自然是明白你的,但是凡事都要有個保障,不是嗎?”
“你也大可放心,本王雖然喜歡用些陰謀手段,但不至於真的去找無辜之人的麻煩。我隻是見你家老母和妻兒在你回京後,變得孤苦伶仃一樣,實在是於心不忍,所以才將他們接到了京都。”
李南陽陷入了沉默中,手裡的食物草草吃了幾口,將水袋和剩下食物還給了蕭景淵,冷漠地說道:“殿下儘可放心,包庇私藏反賊的罪名落不到您的頭上。”
在前往金陵的官道上,蕭景淵等人與梁帝聖駕的隊伍彙合,李南陽並沒有被兵部的人帶走,而是被幾個內監帶走了,蕭景淵看這架勢,估摸著是梁帝要親自查詢。如今大梁內部連匪亂都很少有,梁帝十分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衝突,能致使雙方發生戰鬥,最終引起了暴亂。
蕭景淵與李南陽一同來到梁帝的大帳外,李南陽候在大帳外等待傳喚,蕭景淵在內監的指引下進入大帳。蕭景淵走進大帳,發現太子和譽王早早就來了,在場的還有一名鬢發斑白的大臣,他好像見過一兩麵,是現任的兵部尚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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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帝見蕭景淵的到來喜出望外,連忙招手,喊道:“來人,給秦王賜座!”
“謝父皇。”蕭景淵行禮謝恩。
“你這次差事辦得好,竟然能將逃走的反賊一網打儘,乾得不錯。”梁帝欣喜地稱讚。
太子一臉的不悅,率先開口發難,說道:“父皇,我看紀城一開始的奏報說有反賊百人暴動,可是景淵報上來的反賊首級才十餘顆,恐怕還是有漏網之魚吧。”
梁帝沒說話,默默地看向蕭景淵,意思是讓他自己好好解釋解釋,蕭景淵說道:“太子可能不太清楚,暴亂之初確實有反賊百人,不過他們從法場一路殺出紀城,在紀城軍的追擊下折損了大半,也就剩下十來個人了。”
蕭景淵解釋完看了一眼太子,又看向梁帝,梁帝見狀趕忙哈哈一笑,站出來打圓場,說道:“太子不必如此吹毛求疵,不管怎麼說,此次景淵都是有功勞的。”
譽王站出來附和道:“父皇說得對,景淵這次是有功的,雖然才斬殺十幾個反賊,但好在沒讓他們驚擾了聖駕,要真是驚擾了聖駕,那才是大罪過。”
隨後他的矛頭一轉,話中有話直指太子,“說到底這件事情還是紀城太守和紀城軍不作為,要不是他們辦錯了差事,也用不著景淵辛苦跑一趟。”
太子一聽立馬急了,“譽王這話說得就不對了,紀城軍防衛不當,導致反賊暴動,還差點逃出了紀城境內,跟紀城太守有何關係?”
譽王冷笑一聲,“魯慶身為紀城太守,是當地的父母官,出了事情他自然是跑不掉。”
太子還想說什麼,蕭景淵站了出來,說道:“父皇,此次暴亂的前因後果兒臣還未曾與您交代。”
梁帝恍然大悟,說道:“朕倒是把正事給忘了,速速講來。”
“此次暴亂的一部分原因就是紀城太守魯慶欺男霸女、濫用職權。”
蕭景淵此話一出,梁帝立刻嚴肅起來,太子的臉瞬間耷拉了下來,譽王嘴角隱隱有一絲幸災樂禍的笑意。
兵部尚書目前作為旁觀者,不斷地擦著冷汗,這件事情的黑鍋不管怎麼推,兵部的責任肯定是逃不掉的。他看著事情的愈演愈烈,隱隱約約要陷入黨爭之中,額頭又滲出幾滴汗珠。
不過一場小小的暴動,要解決起來很簡單,更何況,現如今已經被蕭景淵解決了,但似乎事情並沒有向好的方麵發展,相反,卻引發起一係列連鎖反應,一發而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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