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芒自地縫中無聲蔓延,如活脈般沿著岩層紋路遊走。香囊殘片緊貼洛塵掌心,裂痕深處那縷暗金流光與地下共鳴線遙相呼應,微微震顫,仿佛有無形之弦被撥動。他指尖微動,未收回,亦未再施力,隻是將那一滴尚未凝固的錦鯉之血緩緩壓入殘片核心。
血光再燃,非烈焰,而是如香火初點,幽微卻不滅。
係統殘影在識海中艱難浮現,斷續閃爍,投影出一片扭曲的陣圖輪廓。黑霧結界依舊籠罩石台,邪香爐靜懸其上,爐底符紋流轉如常,可那投影中的真實結構卻與表象截然不同——能量循環呈環形閉合,卻在某處突兀斷開,形成一道滯留的靈流缺口,宛如香脈中一節被強行掐斷的呼吸。
“斷點……在這裡。”洛塵低語,聲音壓得極低,幾近耳語。
他眉心微跳,識海中穢音餘波仍未散儘,如腐絲纏繞神台,每一次解析都像在刀鋒上行走。係統反饋遲滯,數據斷續,唯有那股源自地脈百丈深處的古老頻率,透過香囊殘片與青金砂的共鳴,一絲絲滲入。
圖譜邊緣,一行殘缺古文悄然浮現:“香引地脈,魂祭九幽。”
字跡未全,卻已令他瞳孔一縮。
青鸞曾斷續警示的“禁語”二字,與此刻浮現的“魂祭”隱隱相扣。這法陣並非尋常控屍之術,而是以香為引,以魂為祭,借地脈之力溝通幽冥。邪香爐非中樞,不過祭器;陰兵非主殺,實為香灰所化的人形香燼。
“不是破爐……是斷脈。”他閉眼一瞬,再睜時,琉璃瞳孔深處暗金紋路如星軌流轉。
蕭寒雷鞭垂地,紫芒微閃,葫蘆中雷劫液仍在翻湧,液麵偶有扭曲人臉浮現,轉瞬即逝。他額角青筋跳動,雷核殘頻不穩,卻仍以鞭尖劃地,凝出一道殘缺雷環,將三人護於其中。
“你那邊如何?”他低聲問,聲音沙啞。
“快了。”洛塵未回頭,隻將香囊殘片輕輕按在眉心,血香滲入識海,強行壓下穢音侵蝕。係統借共鳴線反向掃描,終於鎖定那處斷點——位於法陣中樞正下方三寸,正是香脈回流的關鍵節點。若此處被擊穿,整個陣法的能量循環將瞬間紊亂,黑霧結界必生裂隙。
可攻擊一旦失準,反噬之力將引動地脈暴動,三人皆會被活埋於裂穀之下。
婉清立於左側,袖中劍碎環繞如星環,寒氣內斂,卻未散。她指尖輕撫霜霧屏障表麵,那層由香灰與寒氣融合而成的薄幕正微微震顫,抵禦著黑霧結界傳來的低頻嗡鳴。香灰灑出時,屏障表麵曾浮現極淡的家族徽記殘影,一閃即逝,她未言,隻將寒氣再凝一分。
陰兵列陣逼近,不再狂躁,而是踏著詭異步法,三人一組,步伐一致,每一步落下,地麵香灰便震顫一次,如香爐輕叩,擾亂靈力流轉。黑霧結界嗡鳴加劇,精神壓製場層層加壓,神識如陷泥沼。
“撐住。”蕭寒低喝,雷鞭猛然抽地,紫雷炸開,雷香共振撕開一片空隙。
婉清寒氣驟凝,霜霧屏障向外擴張半尺,將逼近的陰兵逼退。她唇色更白,寒氣反噬經脈,指尖已泛青灰,卻未退半步。
洛塵識海中,係統投影終於穩定一瞬。古香陣圖譜與現實法陣重疊,斷點坐標清晰浮現——正北偏東十五度,深度百丈,靈流缺口寬度僅三寸,卻承載著整座法陣七成回流之力。
“三息後。”他開口,聲音冷而穩,“攻其下左三寸,那是香脈回流斷點。”
蕭寒未問緣由,隻將雷劫液儘數灌入雷鞭殘體,紫雷凝而不發,蓄於鞭梢。婉清劍碎歸形,寒氣壓縮至指尖,凝成一縷極細的冰針,直指下方。
洛塵以指尖符文輕點眉心,壓下識海餘震,調用係統最後殘能,鎖定坐標。他掌心再劃,香囊殘片割破皮肉,鮮血滴落未墜,反被殘片吸收,裂痕中浮現出一道模糊輪廓——側臉七分相似,與玄陰老祖身邊那名沉默弟子如出一轍。
血香彌漫,形成短暫“靜音域”,屏蔽法陣預警。
黑霧結界嗡鳴驟停,陰兵步伐微滯。
“現在。”洛塵低喝。
蕭寒雷鞭轟然抽下,紫雷如香爐形狀炸開,直貫黑霧結界。婉清指尖冰針疾射,寒氣撕裂空氣,直指斷點方位。兩股力量交彙,黑霧劇烈翻湧,結界表麵浮現蛛網狀裂痕。
就在此刻,地底深處,那處靈流缺口驟然亮起幽光,與香爐底部裂痕同步震顫。香脈回流受阻,能量逆衝,黑霧結界轟然一震,裂隙擴大。
洛塵瞳孔微縮。
他看見了——那裂隙之後,並非實土,而是一道半埋的石台,台下深坑中,地脈根須如黑蛇纏繞,彙聚於一塊沉眠的晶石。晶石表麵刻滿古紋,與洛塵家族秘典中的初代調香爐圖樣如出一轍。
香脈之源,竟是晶石。
而晶石一角,赫然有一道裂痕,形狀如殘月,與香囊殘片完全吻合。
他尚未開口,地麵忽有微光一閃。
岩壁刻痕再度發亮,那形如香爐雙耳的古紋,正與晶石表麵的紋路隱隱共鳴。香灰自刻痕滑落,一粒細塵墜入地縫,正落在洛塵掌心血痕邊緣。
血珠未滴,反被殘片徹底吸收。
裂痕中,那道弟子側臉輪廓驟然清晰一瞬,隨即化作一道血線,順著共鳴線滲入地底,直指晶石裂痕。
洛塵指尖符文驟然暴漲,琉璃瞳孔深處暗金紋路如星河倒流。
他明白了。
這法陣,不是為困殺他們而設。
是為喚醒晶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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