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石轟然砸落,塵煙如潮翻湧,洛塵手腕上的金光驟然暴漲,一道香篆虛影自血脈中浮出,形如“逆”字,邊緣流轉著琉璃色光暈。那篆紋懸於頭頂三寸,輕輕一震,竟將萬鈞巨石托住。碎石如雨濺射,在結界上激起層層漣漪,每一道波紋都伴隨著洛塵心口的劇顫。
他舌尖已被咬破,鮮血順唇角滑落,滴入香囊裂痕。係統殘餘之力被強行喚醒,香料空間深處,最後一縷凝時香霧被抽離,化作淡青色氣流纏繞腕間。時間仿佛被拉長一線,結界未潰。
“走!”他聲音嘶啞,卻如刀斬斷亂流。
蕭寒肩頭雷紋崩裂,斷鞭殘火尚存一絲紫芒。他反手一撐,以鞭尖點地,將最後靈力注入橋麵殘存禁製。石橋微震,斷裂的符文重新亮起一瞬,靈流微弱卻清晰。婉清指尖寒氣儘散,僅憑麵紗殘片凝出三階冰階,每一階成型不過眨眼,便在餘波中崩解。
洛塵俯身,將婉清攔腰抱起,足尖一點殘垣,躍向石橋。蕭寒緊隨其後,斷臂垂落,血痕拖過焦黑石麵。三人連踏三步,足下冰階碎裂、靈紋熄滅,最後一塊石板在腳底崩塌的瞬間,他們已躍出深淵邊緣。
身後,整座宮殿發出沉悶哀鳴,支撐巨柱接連斷裂,穹頂塌陷,黑灰鎖鏈在崩解中化為飛灰。塵浪衝天而起,卷著碎石與殘香,如一場灰黑色的風暴席卷四野。地底晶石的脈動戛然而止,仿佛沉眠的巨獸終於閉上了眼。
洛塵單膝跪地,將婉清輕輕放下。她靠在一塊斷裂的石碑上,銀發散亂,藍瞳微黯,指尖仍貼著他手腕,觸到那香篆痕跡正緩緩隱去。
“那光……”她低語,“像你調香時,瞳孔映出的琉璃火。”
洛塵未答。他低頭看向香囊,裂口處滲出一滴血珠,墜入廢墟灰土。刹那間,一株幽藍香草破灰而出,莖細如絲,葉片蜷曲,散發出極淡的冷香。可不過呼吸之間,葉片由青轉褐,迅速枯萎,最終化為塵埃,隨風飄散。
他指尖微動,未去觸碰。
蕭寒靠坐在另一側斷石上,撕下黑袍一角,纏住斷裂的左臂。雷脈寸斷,紫雷在經絡中遊走如殘火,每一次跳動都帶來骨髓深處的灼痛。他冷笑一聲,將斷鞭插進身旁裂隙,抬頭望向天際。
雲層低垂,黑霧翻湧,如潮水般自地脈裂口蔓延而出。那霧中隱約有陰風流轉,卻不似玄陰老祖的氣息,更像某種沉睡之物的呼吸。
“老祖雖滅。”他聲音沙啞,“可這地脈陰氣,還在走。”
洛塵緩緩抬頭。琉璃瞳深處金紋一閃而逝,隨即歸於沉寂。他識海中,係統界麵黯淡如殘燭,青鸞的虛影蜷縮在香囊裂痕投影之內,羽毛微顫,幾乎透明。
“核心功能鎖定。”係統提示無聲浮現,字跡淡得幾乎看不清。
婉清抬手,指尖凝出一縷寒氣,輕輕覆上洛塵後頸。冰涼觸感滲入皮肉,稍稍壓下識海中的灼痛。她未再說話,隻是將麵紗殘片攥在掌心,指節泛白。
洛塵閉目片刻,再睜時,目光已落向遠方。那片黑霧之下,隱約有晶石殘光閃爍,與他心口錦鯉體質的微動遙相呼應。他忽然抬手,將香囊按在胸口,指尖劃過裂痕。
香篆紋路與裂痕完全重合。
“不是終點。”他低聲說。
蕭寒嗤笑:“從來不是。一個老祖,換不來太平。”
婉清忽然蹙眉。她指尖寒氣微顫,感知到地底深處傳來新的脈動——不再是晶石的搏動,而是某種規律的震顫,如同心跳,卻又帶著腐朽的節奏。她未言,隻將手掌覆上地麵,寒氣悄然滲入裂縫。
洛塵察覺她動作,目光微凝。
就在此時,識海中青鸞的虛影忽然顫動,羽毛飄落如灰燼。一道極輕的低語響起,僅他一人可聞:
“香爐裂,命途轉……下一個,是‘生’還是‘死’?”
話音未落,虛影驟然黯淡,仿佛被某種力量強行拉回深處。係統界麵徹底熄滅,香囊裂口滲出一絲極細的血線,順著指縫滴落。
洛塵未擦。
他緩緩抬起右手,指尖輕撫香囊裂痕,目光落在那株已化為塵土的幽藍香草所在之地。灰燼中,一絲極淡的青芒悄然浮現,如呼吸般明滅。
遠處,黑霧翻湧得更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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